城外方家,一大清早。
昨天晚上,方誌遠輾轉反側,幾乎一夜沒睡,可今天早上,他還是打起了精神來,在家裡匆匆忙忙地吃了早飯,就丟下碗筷,往外面跑了。
方母見了忙出聲問道:“二牛,這急急忙忙的,你去哪裡啊?”
方誌遠頭也不回道:“哦!我去先生家!我和師兄約好了的!”
方母這才不說話,想了想,又是對身邊的方父道:“當家的,你說這張先生那裡,我們是不是也該上門去送點東西謝謝他啊?這要是沒有張先生多年教導,恐怕二牛也不可能成為秀才,再說這去金陵城的花費,還是張先生補貼的呢,於情於理,我們都該上門道謝了!”
方父沉吟著點了點頭道:“這自是應該的!張先生那裡肯定是要去的,你準備好送的東西就是了!不過,今天我們就別登門了,昨天他們才剛回來,張先生家裡肯定忙著打掃安頓呢,沒時間招待我們,這時候我們去了就是給人家添亂,還是過兩天再去吧!”
“哎!你說的也是!那我這就準備好東西,過兩天再去吧!”方母應道。
而另一邊,方誌遠從家裡出來,就幾乎是小跑著往縣城張家而來,心裡火燒火燎的,他此時此刻急切想要和張進商量商量他和袁蝶兒的事情,要不然,這事情就要節外生枝了,看昨天晚上他爹孃那態度,對村長家的芳姐兒明顯是滿意的,要是他們真的應承下來了,那真的是一切都完了。
說起這村長家的芳姐兒,方誌遠自然是認得的,但也不算很熟,只是在村裡偶爾碰見而已,畢竟他自從跟著張秀才讀書以後,就也是早出晚歸的,有時候甚至不回來,就在張進家住下了,所以他在村裡一天到晚待的時間也不多,和村裡的人也說不上太熟絡了,這芳姐兒也只是認得而已,都沒說過幾句話,更別說瞭解了。
但是,按照農家娶媳婦的標準,方誌遠也不得不承認,這芳姐兒是很符合的,人長的還算可以,手腳又勤快,屁股大好生養,又是村長家的小孫女,極得村長的喜歡,這也難怪方父方母滿意動心了。
畢竟,他們是方家村人,這和村長家結親,那以後在村裡肯定也是好處多多的,不用說村長也會多少照顧他們的,可別不把村長當回事,在這村裡村長的話語權還是很大的,說什麼就是什麼的。
可是,方誌遠心裡喜歡的是袁蝶兒啊,那芳姐兒再好,娶了她再有什麼好處,他心裡也不情願啊,這又該如何呢?所以他一大早地就往縣城來了,想要找張進商量商量,希望能夠儘快說動張秀才去替他說和說和,免的節外生枝。
而正巧,那朱元旦昨天晚上被朱夫人拿捏了一番,要把她孃家什麼遠方侄女配給他,朱元旦心裡也覺得不妙起來,覺得自己應該儘早分家搬出去另過,否則這輩子可能都要被朱夫人拿捏揉搓了。
所以,這一大早上的,他也是急匆匆地就出了朱家大院,往南城張家小院來了,也是要尋張進商量商量呢!
於是,就這麼巧,他們兩個人就這麼在巷子口面對面地碰見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腳步都是頓了頓,然後方誌遠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問道:“你也這麼早去先生家?”
朱元旦點頭應道:“嗯!是!我有事情要找師兄商量!”
方誌遠聞言,心裡驚訝了一下,不知道朱元旦找張進有什麼事情,但也沒多問,就道:“我也找師兄有事商量,那一起走吧!”
朱元旦又是點了點頭,然後兩個人就是並排走在這巷子裡,往張家小院來了,除了一開始的打招呼寒暄,他們誰也沒再說話,就這樣沉默地來到張家小院。
而此時,張家小院裡,張進這幾天累的很了,好不容易回到家裡,躺在熟悉的床上,那就是直接睡了個懶覺,這一大早上的都還沒起床呢!
那張秀才和張娘子這時候倒是起來了,但也沒把他叫起來,他們也知道張進這幾天是累了,回到家裡讓他多睡一會兒,這也沒什麼的,張秀才雖然嚴厲,但也並不是十分嚴苛,還是很能夠體諒包容張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