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書房裡。
張秀才和朱員外此時相對而坐,外面朱元旦和老管家說的話都是清晰地傳進了書房裡,傳入了他們耳中,不由的朱員外苦笑不語,神情看著也有些頹然。
張秀才見狀,想了想就開口安慰道:“員外也不必氣惱,元旦不過還小,不懂得員外的苦衷為難,以後他懂得了,自然就知道員外的不容易了!”
朱員外聞言,則搖頭苦笑道:“先生不必如此安慰於我,我也並沒有惱怒元旦這孩子,而且我認為他說的很對!家裡的那些丫鬟僕人之所以敢於如此輕慢忽視於他,追根究底還是因為我和夫人的緣故,這點他並沒有說錯!”
“唉!我現在明白元旦心裡是如何想的了,只怕那家裡他早就不願回去了吧,只是因為無處可去,才不得不回去而已!而如今,先生願意收留他,他不是無處可去了,自然是更不願意回去了!”
“也罷!他不願意回去,我也不勉強他,反正他以後總是要從家裡分出來另過的,這樣早一點從家裡搬出來也好!”
聽他如此說,張秀才頓時皺起了眉頭,沉吟著試探地問道:“員外這話是何意啊?難道員外現在就要把元旦趕出家門了嗎?”
“不不!先生誤會了,不是趕他出家門,而是順著他的心意而已,他願意留在先生家住,那就讓他留下吧!就是以後要多麻煩先生看顧了!”朱員外擺手道。
這話說的好聽,但實際上還不是要把朱元旦趕出家門嗎?張秀才他們留朱元旦在家裡住下,不過是想要給朱元旦一個喘息落腳的地方而已,可沒想著朱元旦被朱家趕出去啊,朱員外這話到底什麼意思?是不是有些太狠心了?
張秀才眉頭皺的更緊了,看著朱員外神情也有些不快,斟酌道:“員外,元旦是個好孩子,你這樣做實在是過了!還請員外再考慮考慮,這髮妻嫡子雖然重要,但這做父親的責任也不該因此拋到一邊的!”
聞言,朱員外又是苦笑道:“先生還是不懂我的難處啊!多說也無益!以後元旦住在先生家,就請先生多多看顧了,如此我也感謝先生了!”
張秀才頓時沉默了,他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想著等會兒朱元旦知道自己要被趕出朱家了,又該會有多傷心難受,他也於心不忍,嘆道:“也罷!既然員外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我再多說什麼確實也無益了,不過不管員外如何做,我這裡到底還是有一間屋子給元旦住的,畢竟他是我的學生,做先生的可不能看著自己的學生無家可歸,無處可去而無動於衷的!”
“哈哈哈!”朱員外搖頭失笑了幾聲,嘆道,“張先生果然是個好先生,看來當初我沒給他挑錯先生,這就好!有先生看顧他,我也就放心了!走吧,張先生,我們出去吧,這事情也總要處理的!”
說著,他已是起身往書房外而去,張秀才見狀自是跟上了,然後開啟了書房的房門,兩人邁步出了書房,來到了小院裡,來到了張進、方誌遠、朱元旦等人的面前。
於是,張娘子走到張秀才身邊,看了看朱員外,又看了看朱元旦,就道:“相公!這”
張秀才搖了搖頭嘆道:“別多言,看著吧!”
頓時,張娘子果然不多問了,只站在一邊看著了。
另一邊,那老管家也是向朱員外躬身道:“老爺!這”
朱員外擺了擺手,看著面前的朱元旦,口中的話卻是對老管家道:“你不必多說什麼,你們說的話我在書房裡都聽見了,看來元旦說的都是他的心裡話,那朱家他是真的不願意回去的!”
他這話一出,老管家心下一驚,忙道:“老爺,大公子也不是”
話沒說完,朱員外又抬手打斷了他,直直看著朱元旦沉聲問道:“那家裡,你是不是不願意待下去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