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孤這一世,也曾被偏愛過……
這就夠了。
如果能讓生命停留在這一刻,就此死去也無妨。
千年來的黑暗冰冷與她纏綿,如今卻有了一瞬溫暖。太難得了,就是因為太難得了,所以即便是假的,我也願意就此淪陷。
哪怕以生命為代價。
“嗚!”刀鋒刺穿了她的心口,留下滿身的血汙。這個戰神,她連血都是冰冷沒有溫度的。
她微微蹙眉,撥出一口血腥。
“不後悔嗎?”
“哈哈……”沐雨笑得很高興。她看向已經被染成血色的夕陽,豔紅色的雲朵倒映在她墨色的眼眸中。“若說後悔,最悔的便是和他通了心意。若沒有說出來,或許……或許都好過一點。”
戰神順著刀柄摸上了那雙帶有薄繭的大手,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對那個施展幻術的人講話。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沐雨這個時刻竟然開始喃喃道歉。“幻術真的是個好東西,竟能做的這般真實。你應該是幻族族長吧?抱歉,當時沒有救你,害你變成這樣。”
她將愈發昏沉的頭枕在那雙溫熱的大手上,慢慢的夕陽西下。天邊連最後一絲光芒都被吞噬,她微笑著垂下頭,合上雙眼,沉沉的睡去了。
“轟!!”幾乎就在一瞬間,寒雨弓泛出一波強勢的冰封瞬間將整個洱山化作冰雪。狂風亂舞雪花紛落,像極了那日沐雨抓著小鳳的腳踝飛起尋找玄鐵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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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已經過去很久,那也是我最深刻的記憶。
冰封住了洱山,震碎了一應屍首。整個洱山發出一陣陣迸裂顫響,隨著震顫愈發強烈,洱山以恐怖的速度陷落。那尊沐雨的屍身被冰棺封住,一絲血都沒有漏出,寒雨弓覆在冰棺之上,血劍同沐雨死一般的躺在棺底。
他們都沒有說話,沒有阻攔沐雨的決定。無論是生是死,他們都必會無理由的支援沐雨選擇的一切。
在沐雨停止呼吸的那一瞬間,血劍光芒迅速消融,與之呼應的墨傀劍也即刻暗沉變為一柄平平無奇的普通長劍。
一道驚雷劈下,浩蕩如斯落入洱山。
果然生前殺的人多了,死後要遭天譴啊……
洱山的暴雨急驟落下,像是一根根冰錐刺落髮出一陣陣兩冰相撞的叮叮聲。
於天賜此刻正拿著沐雨的那把摺扇發呆,他手腕上還纏著那條細長的青蛇,正是沐雨在德山扔給於天賜的那條。忽然天外一道驚雷劈下,他猛然一陣心悸,身子狠狠的顫抖了幾下。摺扇“啪!”的一聲掉落在地。再一看墨傀劍的反應。似乎他明白髮生了什麼,也似乎明白意味著什麼。
他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墨傀劍已經像塊廢鐵黯雜不堪了,他才低低的喚了聲。“……沐雨。”
“你不是說無論我在哪,都會來找我的嗎……”
“咔咔……”幾聲,在於天賜懷裡的玉佩裂開了幾道縫隙。
而另一邊正在重建家園的鳳凰。
“聖主大人……您怎麼了?”
“……”鳳凰看向遠方,這種讓她呼吸停滯的感覺讓她恐慌不已。好像知道是怎麼了,又好像不願承認。
狂傲不羈的戰神,殞了?
“沐雨死了?沐雨死了?!她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不可能!不可能!!是誰殺了她?誰殺的她!!”被封在風息山廢墟下的魂魄發了瘋的衝擊封印。“誰能殺她?除了我還有誰能殺她!她竟然沒死在我手裡……”
“砰砰砰……”那黑氣一陣陣似是抓狂不要命的拍打這以七竅玲瓏心破碎為代價留下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