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莫老已不再井邊了，他拄著柺杖，竟然向著那輛老式的加重腳踏車走過去。
來到這輛腳踏車前，莫老伸出手去，在腳踏車上摸了又摸，不管上面的鏽跡是否髒手，莫老蹲著，一點也沒感覺到時間的流逝般。
莫老的這個樣子讓方巖更加確定了，莫老曾經在這裡住過，他與自己的三叔方意行有著莫名的關係，只是不知道是什麼關係。
莫老撫摸著那輛老式的加重腳踏車，像是在撫摸最愛的情人一般，小心翼翼，格外的溫柔。
就連莫靖雪都感到好奇了，她走到了方巖的身邊來，說道：“那輛腳踏車有什麼故事？”
“呃……”
方巖攤了攤手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莫靖雪見問不出什麼，也就不再問了。
方巖又說道：“或許是睹物思人也說不定，別說，這老頭兒還挺念舊情的。”
莫靖雪卻搖了搖頭，道：“不見得是這樣。”
過了許久，莫老終於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他這才拄著柺杖向方巖他們這邊過來，而後在小木桌旁邊坐了下來，莫靖雪則像個侍女一般的為他端過茶去。
莫老接過了茶水，喝了兩口，而後放在了小木桌上，又是輕輕一嘆。
“這裡……還是沒變過啊。”莫老道。
方巖湊了過去，道：“莫老，你……以前住在這兒？”
莫老淡淡一笑，道：“住過一段時間，不過那時候你三叔要比我小，我那時候才二十多歲，很年輕，你三叔不過是個三四歲的娃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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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莫老要比方意行大上二十多歲，據方巖所知，如今的方意行也才接近五十歲左右。
思緒湧上心頭，便如開了閘的洪水傾瀉不止，莫老也止不住了，兀自喃喃道：
“那年我與你爺爺差不多大，我們倆一起去放過牛，一起去上過學，一起去當知青，一起去當兵，如今……”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莫老的語氣裡滿是蕭瑟，他的眼神也有些迷茫，竟然泛起了淚光。
難以想象，莫老竟然會哭，這可是有權有勢的一位老人啊，何其威嚴，卻也有這般軟弱的一面。
方巖不禁為之動容，他沒有想到，莫老竟然會與他的爺爺有這麼大的淵源。
不過若要說方巖對自己爺爺的印象，他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發現竟然沒有！
是的，他沒有任何關於自己爺爺的任何記憶！
是生是死他都不知道！
不過莫老終究是非常堅強的，他嘆了口氣，道：“方巖，把你香菸拿出來給老夫一根。”
方巖起身把香菸遞了過去，並且為莫老點上，莫靖雪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吸了一口香菸，莫老的情緒漸漸地穩定了，他看著方巖，道：“方巖，你可知道，老夫為何要與你說這些嗎？”
方巖搖頭。
“因為，老夫想讓你知道，你的爺爺變了！”
莫老的神色突然變得嚴肅無比：“不止是你爺爺，整個方家都變了！除了你，還有你的三叔，整個方家的人都變了。”
“當初你三叔帶你離開華夏，就是為了脫離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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