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罵的,還真是她,當然,也是罵自己。
怎麼就說出來了,他在心裡暗暗罵自己,賓客都在外面,他根本就沒想到這裡會有人。
陸容安雙手抱臂,眯起眼,“別胡扯了,你罵的就是我。”
他有點鬱悶,“我剛才沒看見你,我以為這裡只有我一個。”
她表情分明是不相信,“你還和我裝上了?”
這一句話好像瞬間又把那些他刻意拉開的距離都給縮沒了,他和她對彼此畢竟太過於熟悉和肆無忌憚,他默了兩秒,狠狠抽了一口煙,“沒錯,我罵的就是你,你這個智障,腦殘,你黑白不分,連誰對你好都看不清楚?左琰能給你什麼?”
她一愣,面色瞬間發白,她沒想到這麼久不見,一見面他說話就這麼尖銳。
他冷眼看著她,“陸容安,我告訴你,我就等著看你好戲,看你哪天被左琰甩掉,或者看你和左琰貧賤夫妻百事哀,還要苦苦守著一個對你根本不上心的男人,你還等著左琰發達呢?他那些破畫現在賣的出去麼,恐怕連顏料錢都賺不回來吧,你是沒法成為梵高,你可以成為梵高的女人,陪著左琰窮困潦倒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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譏諷的話,他說了很多,她攥緊了拳頭,就那麼安靜地聽,也不反駁一句,他說著說著自己也就說不下去了。
他發覺她有點反常,以前但凡他說一句左琰的不好,她都要和他鬧騰,可現在,她即便臉色變了,倒是會隱忍,也不走,也不吵,就這麼安安靜靜站著。
他覺得有些沒意思,吐著菸圈低了頭。
哪裡像個男人,尖酸刻薄的勁兒,他自己都瞧不起。
他既瞧不起左琰,又嫉妒左琰,這種感覺糟糕透了,他為什麼要嫉妒一個他瞧不起的人?
這樣子簡直難看透頂,他煩躁地熄了煙,忍受不了這種沉默,她不走,他只能先邁步,要離開,卻聽見她說:“安子晏,你才是智障。”
他腳步一頓。
“你要是有腦子,就不會說出這些話,你難道就沒想過我今天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轉身,看著他背影。
他猶疑地回頭,過了幾秒,面色微微一變。
她在這裡他其實不太意外,今天有葉家的賓客,葉家和陸家又有些生意往來,她出現在這裡,倒也無可厚非,然而……
之前她本來已經因為左琰的事情,離家出走,為了和左琰同居,和家裡鬧的不可開交,很久沒有回去,又怎麼會代表陸家來參加葉殊城婚禮?
除非……
“我和左琰分手了。”
她說。
他好一陣沒回神。
“你在嘲諷別人之前,多少也該更新一下自己的訊息,”她扯扯嘴角,“左琰會不會成為梵高和我都沒關係了,我不會跟著他貧賤夫妻百事哀的,他和誰在一起與我無關了。”
安子晏傻眼,唇動了幾番,問:“怎麼突然……”
陸容安別開視線看窗外,沉了口氣,“我有天回家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床上。”
“……”
安子晏說不出話來。
他本來也挺希望陸容安早些發現左琰真面目,只是沒有想到,發現的這樣慘烈。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絡過陸容安,也拒絕聽她所有訊息,居然連她生活中發生這樣大的變故也不知道,他心裡突然發悶。
她一直將左琰當成自己信仰一般,發現左琰出,軌,她有多難受,是怎麼扛過來的,他沒法想象。
他蹙眉看著她,已經全然沒了之前針鋒相對刻意嘲諷的氣場,眼底有些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