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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兩人都沉默下來,還在酒店走廊,服務生推了單子過,蘇念表情身體都是僵硬的,連個自然表情都擺不出。
葉殊城話說完,自己也不大自然,默了許久,才回頭看一眼會議廳方向,“我送你回去聽講座?”
她抿唇,好幾秒,低低“嗯”了一聲。
她低著頭,快步往會議廳那邊去,葉殊城就跟在她身後。
她心裡亂極了,步伐像是逃難一般,進去之後也沒找之前的座位,在最後一排隨便尋了個空位坐下了。
她聽見腳步聲,轉頭便見葉殊城也跟過來,眼看要在她身旁落座,她咬唇,面色有些發白。
他在她眼底看到警惕和防備,心口突兀地一痛。
他覺得自己又搞砸了。
操之過急,不該說的也都說了。
本來明明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慢慢來,至少要讓她先放下戒備,可是因為瀟瀟,因為今天這個誤會,什麼都完了。
他就是沉不住氣,因她看起來真的已經完全不在乎了,這讓他的陣腳全都亂了。
什麼運籌帷幄志在必得,到了她身上,他一點把握一點信心都沒有。
他猶豫了幾秒,坐下來,卻是和她隔了一個座位。
臺上的人還在做什麼理財金融市場分析,他什麼都聽不見,面色晦暗,微微低著頭。
來找她之前,他在生氣,氣她為什麼完全不在乎他和瀟瀟在一起,可是現在,他心裡只剩下恐懼。
這四年裡那種找不到她的絕望他已經不想再經歷,他怕。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蘇念視線挪到正前方臺子上,可是思緒卻已經飄了很遠。
她很清楚,她不可能接受葉殊城的。
對葉殊城一次的原諒已經足夠讓她銘記終生,她付出了慘重代價。
這代價重到不僅僅是接受葉殊城,對她來說接受任何人都變得困難,這種關係讓她本能覺得恐懼。
四年時間,不是沒有想過再找一個人,尤其每一次,綿綿問她爸爸在哪裡的時候……
就算餘昆不催,她也想要給綿綿一個完整的家,但是葉殊城讓她覺得可怕,她永遠無法確定他的心有幾分真有幾分假,他的偏激讓她毫無信心。
她接受不了葉殊城,也無法接受一個性格這樣偏執的男人做綿綿的爸爸。
她想要的是正常的,沒有陰霾的,且不可能存在欺騙的家庭關係,一個她可以不用非常愛,但一定能夠放心和信任的人,一個可以教會綿綿愛和包容還有信任的人。
而不是葉殊城,這樣一個令人絕望的晦暗黑洞。
後半場講座蘇念也沒聽進去什麼,整個人都有些恍惚,直至講座結束,前面的人紛紛離席,她恍然回神,拿好自己的包起身,葉殊城立刻跟著起身。
她也不看他,從另一邊離開。
葉殊城眸色發沉,心口似有重石碾壓,愣了幾秒,才跟上去。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走,保持了一段微妙的距離,他的心彷彿失重一樣,一直在顛簸。
簡直快要不能呼吸。
底下停車場裡,腳步聲都帶著迴音,她抬手按車匙,他按捺不住跟過去,一把從她手中幾乎算是奪過了車匙,徑直往駕駛座去,頭也不回,低沉嗓音有些嘶啞,“我說過我送你。”
她還是那個手舉著車匙的姿勢,只是鑰匙已經被他拿走,她怔住,好幾秒,一言不發地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位上。
車廂內氣氛壓抑沉悶,他發動車子,猶豫一陣,扭頭問她,“去哪裡?”
她愣了一下,反應有些慢,“我……我要回家。”
這個回答太抽象,她很快意識到,“餘總的房子在哪裡你知道嗎?”
他攥著方向盤的手指無意識收緊了,他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是她用“家”這個字來代指她和餘昆生活的地方。
這個字本身就是他心口一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