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看了一眼韓競,韓競自己也覺得這一陣子他在這裡委實尷尬,“你說你的,我回我房間。”
見韓競去了自己房間關上門,他沉了口氣,開口:“當年計劃那場綁架的人,是我姐姐,程可欣,她現在的名字叫做葉珺綾,你應該在遼城見過了,我從那裡逃出來之後……因為種種原因,又被人抓走,送回葉家,根本來不及找人回去,我手裡只有那封信,我以為許靜禾是你的名字,所以才……”
裡面沒有一絲動靜,他懷疑她根本沒在聽,他有些挫敗,“我找到許靜禾的時候,對她說過當年的事情,她沒有否認什麼,而且她告訴我,她脖子上那道傷疤是當年在大火中落下的,我信以為真……”
他話說的很慢,他現在才覺得自己蠢,蠢透了,人在局中往往看不到全域性,視線狹隘,可是現在回頭去看,他當初應該多存個心思,也不會落得這樣的局面。
房間裡面一點動靜沒有,他又繼續:“我知道現在要你原諒我很難,但是蘇念,這是個誤會,我們難道要因為一個誤會就這樣老死不相往來?”
一門之隔,蘇念靠在門邊的牆壁上,頭無力低垂下去。
這可能只是個誤會,但這是個險些要了她命的誤會,在這一次綁架的事情中,葉殊城在選擇的那一刻所表現的猶豫對她來說是致命的。
他低沉的聲音隔著門又傳過來,“你可以接受這樣的結果,我不能,在你和許靜禾被綁架之前,我去了遼城,我想去見你……我早告訴過你,我決定要和許靜禾分手,蘇念,我不擅長說這些話,可我以為你會懂,你對我來說是特別的,不論你是不是當年救了我的人,你都是我唯一的……”
後面的話,他沒說下去,這個時候告白,顯得太蒼白,他手扶著門板,低著頭,模樣頹喪極了。
語言蒼白無力,不知道要說多少,不知道要怎麼說,才能讓她回心轉意,他發覺自己如今的處境還真是如同她所說,就是下賤。
只要她能給他個機會,他覺得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許久,蘇唸的聲音傳出來,“你我都清楚,我們是各取所需,而現在,葉殊城,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價值了,至於你對我到底抱的什麼心思,我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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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抵住門板手指無意識緊縮,沉吟半響,“你……你不是想做設計師?我會幫你,你可以回到r.s.來,進入那個園藝博覽會正式專案組……”
他話沒說完,被輕輕的笑聲打斷。
她的笑聲,充滿嘲諷戲謔。
他也知道他所說的話很可笑,可是他想不到別的了,哪怕她利用他,沒有關係,哪怕她真的就是攀附權貴,也沒有關係,只要她願意回來,不論是為了什麼目的都好。
他甚至挖空心思想,想自己對她而言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從前他憎恨被人利用,可現在,他恨不得自己還能有些利用價值,哪怕一點點,足夠她不要這樣拒他於千里之外就好。
可是她的笑聲讓他心口發寒。
她說:“我已經受夠了自己的事業被別人扼在掌心了,哪怕我這輩子做不了設計師,我也不會再依賴你。”
他靜下來。
他沒話說了。
好像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她的心彷彿銅牆鐵壁,無論他怎樣努力都無法撼動一分一毫。
他卑微到了這一步,她無動於衷。
良久,他艱難開口:“我知道你現在還生氣,我會等……我等你願意和我好好談的那天,我會一直等下去,哪怕一輩子。”
房間裡面沒有反應,他自嘲地笑了笑,“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說完,他轉身黯然離開,垂在身側的手抬起開門的時候,鑽心的疼痛襲來,卻抵不過這一刻心口的痛。
房間內,蘇念背靠著牆壁,聽見腳步聲漸漸遠去,眼眶微微發澀,她苦笑了一下。
他居然說她對他來說是特別的,是唯一的。
可她現在,連相信他一次的心勁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