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電話後,葉殊城在住院部樓下院子的垃圾箱上把手裡的煙熄了。
腦子裡面來來回回是葉珺綾和韓競說的那些話。
他覺得蘇念不可能這麼快和別人在一起。
可那都是他覺得。
那天蘇念離開的時候,狀態全然不復以往的淡然,她雖然沒有歇斯底里,可她將以前從來不會說的話說了出來。
她說她要什麼都需要拿陪他去換,說他永遠站在許靜禾那邊,護著許靜禾……
以前的蘇念根本不會說這樣的話,現在想來,也許那時候她就已經決定了要離開,而他卻渾然不覺,他甚至沒能好好和她說幾句話,沒能為她擦一滴眼淚……
他還有話想和她說的,他不能容忍她就這樣從他的世界裡面消失,不能容忍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她的離開像是生生剜他心頭血肉,令他痛也令他清醒過來。
生活脫離掌控很糟糕,沒有她,更糟糕。
他深吸一口氣,這才上樓去病房,還不到進入病房,在門口就聽見裡面許靜禾的聲音,有些尖銳。
“我不要什麼心理醫生,我沒有毛病,殊城呢?讓他自己來和我說!”
他腳步有些沉重,推門慢慢走進去。
沉重,對,這就是許靜禾現在帶給他的所有感受。
從前她是他的英雄,是他心底最溫暖的所在,可現在,她就是他心頭挪不開的一塊大石頭,壓的他近乎要窒息。
許靜禾見他進來,指著對面一個男人,“他說他是你給我找的心理醫生,這是真的嗎?”
那醫生對葉殊城點頭打招呼,“葉總,許小姐不配合……”
葉殊城點點頭,說:“你先走吧,我再給你打電話。”
那醫生走了之後,葉殊城說:“靜禾,你需要心理干預,你抗拒對你自己也沒好處。”
許靜禾眼眶含著淚,“你覺得我有病是不是?”
他看著她,好半天,面無表情道:“是。”
眼見許靜禾眼淚又要流下來,他說:“你別哭了,靜禾,你現在這樣,我覺得壓力很大,我很累。”
許靜禾抿唇,強忍住淚水,“我沒病……”
“你如果不是病了,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他擰眉,眸子裡充滿困惑,“你知道嗎,現在很多時候我看著你,都會想,當初在火海里面那個比我還要沉著冷靜,救了我的女孩子到哪裡去了?”
許靜禾臉色微變。
“我找到你是為了什麼?我是為了報答你,彌補你,我希望你過的幸福,可現在,看看我們變成什麼樣子了?”他語氣充滿疲憊,他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他被困於這裡,被困在道義的枷鎖裡面,壓抑了太久。
許靜禾語帶嗚咽:“那還不都是因為你……”
他問:“你確定是因為我嗎?你這樣說,會讓我後悔,我當初也許根本就不該去找你,也許讓你自己安安靜靜生活,會比現在好,至少你不至於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她攥緊了被單,唇色頹敗,如鯁在喉。
——他後悔找她了。
她低下頭,好久,一滴淚水滴落在白色被單上,暈染出一片水痕,她說:“我只是想要你愛我……很難嗎?你應該懂我啊,我們都是一樣的人,為什麼你偏偏要喜歡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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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下來。
他其實有很多話想問她,想問她和蘇念當年到底什麼過節,也想問蘇念圖被盜和她有沒有關係,可是現在,對著這樣的她,他問了也是白問。
良久,他說:“醫生說今天輸液一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會依你所願留在這裡,有什麼事情我們出院再說。”
她不語,慢慢躺下去,縮在床上,手裡依然緊攥著被單。
葉殊城還沒有見到蘇念,還肯在這裡陪著她,說明他還沒有發現真相,可她已經用了最糟糕的方式來挽留他,割脈的時候她儘量留了一手,這樣的手段是不可能再用第二次了,而他的態度也並沒有軟化多少,她內心焦灼而慌張,找不到辦法。
……
韓競扶著蘇念回到房子裡休息,沒想到葉珺綾一路居然跟了過來。
葉珺綾站門口打量土房,眉心皺的極緊,“這也能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