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做不了,這樣無力。
見他低下頭去,安子晏嘆了口氣,在他旁邊坐下來。
“你啊……我說你,你是不是認真了?”
安子晏想,他的反常太明顯,連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她是……”葉殊城看了看自己的手,回想著她撲在他身上的情形,“她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
安子晏之前只聽葉殊城說蘇念受傷,這一刻才恍然大悟,“她對你認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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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只是——”
葉殊城話頓住,似乎在回想。
安子晏問:“你覺得過意不去?內疚?”
葉殊城搖搖頭,沒有說下去。
過意不去,內疚,是有。
可是事情發生的那一刻,乃至現在,一直縈繞在他心頭不肯散去的,最糟糕的感覺,並不是這些。
而是恐懼。
滅頂一般的恐懼。
在遊艇上的時候,他距離蘇念那麼近,他感覺得到她薄弱的呼吸,她那麼瘦小,怎麼受得了那樣的重擊,她伏在他身上一動不動的模樣讓他覺得很可怕。
頭天他告訴她,他開始厭倦她了,那是他們之間最後的對話,他厭煩她的異常,他更喜歡她從前乖巧的模樣,離開她房間的時候他真的覺得一切好像就要到頭了,他花那麼大心思哄她,他把自己耗費很多精力的小島給她,她還不樂意。
她還對他的觸碰充滿了抗拒,用例假來騙他。
他從前沒有想過情人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他想要她,順水推舟的一個交易,做就做了,她給過他很多快樂,也能安撫他的心,這樣很值,他願意為她做一些事,願意給她錢,他想保她一輩子衣食無憂,但不包括無限度地容忍她的小情緒,那樣很煩。
可她為了他呢。
她是第一個看到鋼筋有問題的人,十來米高空墜落,她不會不知道危險性,她腦子裡在想什麼就撲上來了,她都不會害怕麼?
那是極為漫長的三個多小時,葉殊城在門口幾乎等成了一尊雕塑,安子晏還抽空去抽了根菸,回來的時候恰好見蘇念被從手術室裡面推出來,他趕緊湊過去。
葉殊城自然也跟著,醫生說手術還算順利,但是內部出血過多,還需要在icu裡面觀察一兩天,蘇念被推到了icu裡面,安子晏本來還想說這下問題不大,讓葉殊城回家休息一下,可葉殊城根本就沒給他說話的空兒,換了防菌服就進了icu。
安子晏隔著玻璃看到,葉殊城靜坐在病床邊拉著蘇唸的手,目光專注而柔軟地凝在蘇念臉上。
那目光他看不太懂,太複雜。
他覺得葉殊城像是中了魔怔了。
……
蘇念在icu的時候短暫的醒來過一次,還含混不清地說了話,可儘管葉殊城湊過去聽也只聽清楚一個字,那個字是“疼”。
她疼可他沒辦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找醫生,醫生說已經給她打過足夠劑量的杜冷丁,不能再繼續用鎮痛藥物了。
葉殊城說:“那她疼,怎麼辦?”
醫生扶著眼鏡,“手術後麻醉藥效過了,這種間歇性疼痛是正常的,傷者需要自己克服。”
說白了,就是得忍。
葉殊城默了幾秒,突然問:“那還要你們醫生做什麼?”
安子晏一看情況不妙趕緊把葉殊城從醫生辦公室往出推。
本來冷冷清清少言寡語的葉殊城,突然變成了一個炸彈,安子晏有些頭疼,把人拉出去在走廊,“你冷靜點行不行?她現在已經沒事了,沒事了懂嗎?她不會死的,只是疼一會兒而已,我知道她替你受了罪你不舒服,不就一女人嗎,你過意不去你回頭多給她一些錢,你給她房子給她車,她一開始不就是衝著這個來的?”
葉殊城低頭,突然笑了笑:“我本來要給她一座島。”
安子晏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