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咯!”眾人談笑間見聞石家大嫂梁氏和小梁氏的叫喚,轉頭一瞧就看見兩個女人託著幾盤小菜笑意吟吟地進了裡屋,“多吃些,待會兒還得下田幹活呢!”
聽見這話,梁氏少不得剮了一眼多嘴的小梁氏,打圓場講:“下什麼田吶,今兒個咱二弟回來高高興興的,現在這個時候田地裡的事都不著急呢,用不著過去,我和弟妹等下過去看看就成了。”
石坪但笑不語。
聽見這話的午家老三心裡卻不是很滋味,瞟了對頭正嚼著涼瓜的石家老么,犯嘀咕念道:都是三兄弟,人家二哥回來了就不用下田幹活,我講個話都能收幾把眼刀子……
接著熱情大方的石家大嫂又問旁邊少言寡語的石坪:“這飯菜還能入口吧?鄉里頭的東西上不得檯面,圖個溫飽而已。”
“不打緊,嫂子弟妹做的東西都別有風味。”石坪露出心滿意足而又真誠的笑容。
“坪哥兒,你別誇這老孃們兒,她哪裡禁得起誇。”酒氣上臉的石家大哥揮揮手,隨後再高興地飲了一杯。
“哎!石家老二,”午家老大眼睛朝喝的七橫八豎的眾人一掃,心裡頭斟酌著話問道,“這酒是杭城的秋露白吧?”
石坪手中竹筷一頓,似是略帶思索,回道:“我不曾喝過,這罈子酒據洛陵那頭的店家講,確是杭城秋露白。”
聞言,午家老大面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眼珠子軲轆轉了一週,再試探著問:“這秋露白聽聞那一個叫造價頗高,老弟你在外是生財有道啊!”
石家人先前都知曉石坪是出外頭掙錢的,卻是不知石坪他人具體到底是做什麼的,自他多年前離家,便每年會託人捎些錢財回來幫補家用,直到三年前莫名的杳無音訊……
“算不上什麼生財有道,都是替人幹活。”石坪看上去頗為靦腆地笑著。
聖上影子嘛,也算替人幹活。
午家老大想到了什麼一樣,又繼續問著:“那東家待你可還好啊?”
“挺好的。”
暗衛嘛,三天一輪值,現在還能討個特赦,挺好的。
午家老大思索了下:“那一個月工錢東家是給多少啊?”
“講不清。”
暗衛那餉糧,石坪領銀子都是立馬存銀號的,也不曾細數過。
午家老大窮追不捨:“那你平日裡都是在哪?做的什麼?”問完了才覺得有點不妥,幸得他腦筋轉的快,連忙補救著說道:“說出來給咱們鄉下人見識見識?”
石家大哥回過神來終於發現午家老大那混球,跟盤家底似的正追著自家弟弟問個不停,心底倒是起了點不悅。
“在京城,”石坪放下了酒杯,“從前是跟著主子跑,後來是去帶些入門的新手。”
影子們都在京城裡,沒有錯。
暗衛都是跟在主子後頭的,也沒有錯。
培養後頭進來的新鮮血液,更沒有錯了。
得到了石坪一番避重就輕似是而非的答覆後,午家老大已然在腦海裡,幫石坪補充上了一個跟著那些走南闖北的手藝人混吃混喝的小弟子的形象。午家老大在仔細看了下石坪身上衣服的布料子,樣式像是洛陵城裡頭賣的,不過也金貴不到哪裡去,頂上天也就比鄉里人好上一點而已。
不過他能騎著高頭大馬捎著美酒回來……指不定是財不露白呢?
午家老大這邊心懷鬼胎暗自懷疑,卻不知道被他打量的石坪早就洞穿了他的想法。
石坪面上無動於衷,心裡卻是暗自發笑,從前跟著主子赴宴那些人心如蛇蠍的他尚且能洞察一二,更何況午家老大這一分外明顯的心思呢。
石家大哥看在眼裡,打斷了午家老大的思緒:“哎呀咱們老二算是有出息了啊!來!乾杯!”
說話吃酒間氣氛和諧其樂融融。
不知怎的,石家老么他媳婦兒小梁氏忽然想起來什麼一樣,看著像是開玩笑一般問:“怎麼二哥你是一個人回來的?家裡婆娘是在後頭呢?”
不等別人回覆,小梁氏又連著問:“我瞧著二哥你比咱哥兒大上不少,家裡頭娃娃如今多大了?”
說起這頭,梁氏自然也是極為感興趣的,也一起放下了碗筷,倒先嗔怪了幾分小梁氏,講:“城裡頭的姑娘家和娃娃都身子弱一些的,肯定得在後頭慢慢地走呢,洛陵回咱巨石村路上沒整好,顛簸的很,我前些日子裡,坐那拉的驢車都顛的不成樣子。”
“嫂子弟妹,實不相瞞,我還未娶親呢。”石坪看著兩個婦人那熱切的眼神,不知是酒氣上臉了還是怎樣,只覺自己頭上臉頰熱乎乎的,不好意思地回道。
“哎呀這……”梁氏和小梁氏面上也同樣露出了窘迫,這事情鬧得人家也不是特別愉快。
石家大哥聞言也覺得略有些不可思議,暗自算著自家二弟年紀,若是他沒有記錯,那石坪他人約莫是而立之年了。
不過石家大哥可算是立馬反應過來了,賠笑道:“女人家的懂些什麼,男人立業後成家,在那城裡頭可是正常的,哪裡和咱們這種地方一樣,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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