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湖面上就飄起來一具屍體,後背朝上,三個撈屍人從裡面浮上來,抹了臉上的湖水,“這人屍體腰間纏著塊石頭,是死了比較久了。”立刻有人找了竿子將人給扯上來。
一群人不敢靠近,就看那郭蘹的臉色大多都能猜到那場面是有多噁心,安暖心裡也好奇,想要過去看卻白翠竹給攔住了,“縣主,你別去,那東西可晦氣著呢。”
“我怎麼能不去,好歹這事兒也是發生在我這邊。”安暖心裡好奇,她也怕,越過翠竹一瘸一拐的靠近郭蘹,只是往裡面瞟了一眼安暖就已經開始後悔了,小臉煞白,幾步往後退,翠竹連忙扶住安暖去那邊坐下。
“縣主,這,這裡面怎麼樣了?”翠竹剛剛說完,安暖就扶著牆吐了個稀里嘩啦,吐完了後,安暖無力的坐在藤椅上,只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那屍體,渾身都被跑爛了,臉腫脹的老大,泡的發白,旁邊還有腐肉,許是因為在鹽湖裡泡著,身上沒有聲驅,還能看到肚子裡面的腸子什麼的,眼珠被一根血管扯著掛在外面,被湖中的鹽份腐蝕了周圍的一圈。
想到那副場景,安暖又忍不住扶到牆邊吐,胃裡的酸水都給吐出來了,安暖眼中噙著淚水,也是她自己活該,好死不死就好奇那種東西。
郭蘹那邊也走過來,見安暖狀態不大好的樣子,“你沒事吧?我這邊傳了仵作,不一會兒就能驗出結果了。”在安暖的身側坐下,看了擺在石頭上的茶水,也沒動手,約是被那東西給噁心到了。
“嗯,我沒事,這事兒就麻煩士縣丞大人了。”安暖出聲說道,靠在那兒,也沒想到一大早的就能發生這種糟心的事情,難道是因為今天不適合出門嗎?
“分內的事,只不過待會還需要縣主一同去錄個口供,好跟上頭交代交代。”郭蘹心情也不大好,原本是在院子裡下棋,誰知道出了這檔子事。
仵作那邊很快就有了結果,在兩人面前跪下,“草民見過士縣丞大人,縣主大人。”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郭蘹隨意揮了兩下,“起來吧。”
“謝士縣丞大人。”仵作做的倒是一套一套的,“那邊的屍體怎麼樣了?”郭蘹問道,仵作低著腦袋,“死了大約有四五日了,屍體從裡面爛到外面,暫時還沒辨認出是誰,還得回去之後好好查一查,看衣物的料子,應該是普通人家的,死於窒息,身上有數十道刀傷,肚皮都被劃拉開來,裡面的東西基本完好,丟了的只有心。”
郭蘹聽著就頭疼,說道,“行,你跟他們一起抬回去吧,記得蓋上白布,小心點,別嚇壞了人。”仵作恭恭敬敬的回了之後就先回去了。
安暖帶著人一起去了府中,記了筆錄之後,安暖給個人都結了工錢,今日多給了二兩,也給其他幫忙的人一些安付費,就如此,楞是美人敢再說一句。
回去之後,瞿氏似乎是聽說了,早早的就在房門口等著,見人來了,連忙拉著安暖左看看右看看,等知道之後臉色不好之後,才鬆了口氣,“來,娘給你去去晦氣,免得被纏著。”說完就拉著安暖進了廚房。
用柳樹枝燒了今日的外袍,也虧得安暖沒穿什麼好的料子去,垮了火盆,喝了糯米湯瞿氏這才放過安暖,對於自家孃親的迷信,安暖也一直保持著可信不可無的態度,她可以弄就讓她弄去,瞿氏知道分寸。
孟村長也來了,只是詢問了情況,搖著頭直道造孽,“你上次問我王老三的事情,你可是跟他一起去了山上?我見你回來就受傷了,之後郭大學士又來了一遭。”
“果然什麼都瞞不住孟爺爺你,是見過了,還有點瓜葛。”安暖倒了杯熱茶放在孟村長的面前,也不知道那老頭現在怎麼樣了,跑掉了沒有。
孟村長沒好氣道,“你以為這是什麼稀罕的東西啊,不過王老三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免得著了道,這種江湖人我們還是少招惹的好,他們可是比朝廷還要可怕的人。”
“是,一切都聽孟爺爺的,對了,安心那小丫頭最近也沒去煩你?”安暖這兩日都沒瞧見小丫頭,雖是知道她在房間看書。
“來過一次,身後跟著個後生,生的是白淨,聽說是府中的堂客,在這裡也住了月餘了,那孩子我倒是喜歡,穩重,若是能約住那小丫頭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孟村長摸著發白的鬍鬚,說道。
安暖好笑的說,“那小丫頭還小呢,她自己的親事我們也管不著,能靜下來那就好,我現在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想要問問孟爺爺。”
“你就說吧,什麼時候還跟我客氣起來了。”孟村長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挑了挑眉,放下。
“就你之前給介紹的那個付春,我之前去的時候似乎聽見他院中有女子的聲音,我聽許大人說這幾日他基本上都是足不出戶,可是家中養了可人?”安暖一直忘記了沒問。
孟村長摸著鬍鬚思量,“那小子八成是找著那姑娘了,先前也跟你說了,他早些年輕的時候是足不出戶的,喜歡過一個女娃娃,年歲要同他差不多,只是之後那女子嫁了人,夫家不好,丈夫死了之後婆婆就將人賣給了樓裡,但一直都沒有出來接客,長的倒是不錯,人也和善,我是挺喜歡她的,就他那頑固的老爹想規矩不行,楞是斷絕了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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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些天正想要去通知他呢,年紀大了就不記事了,忘了,看來還是他自己先帶回家了,也算是圓滿了罷。”孟村長說著眯起了眼睛,似乎也為其高興。
兩人再攀談兩句,安暖就催著孟村長先回去,之後郭蘹晚間再派人來了一次,說了那人是外地來的,一個小小的莊稼漢,不過至於為什麼會被殺還沒什麼苗頭,如今正在查,等查出了什麼就來找她。
安暖也不當回事,不是她不相信巡捕的實力,這是在這裡一切都只能看腦子,沒什麼工具的幫助,也虧得只是死了個莊稼漢,要是死了個位高權重的人,這件事可要鬧翻天,那邊的鹽湖算是捨棄了,周邊沒有,安暖立刻寫了封書信去給郭瑜,讓他自己看著辦。
這日晚間,安暖睡到一半總是能夢到之前那人死的模樣,滿頭大汗猛地坐起身,翠竹揉著惺忪的睡眼爬起來,“縣主,怎麼了?可是魘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