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自極天門長驅而至,夾雜著灼燒過後的煙火氣。
葉圖緩緩地站起來,向著飛到她面前停在半空的福祿伸出手去。
福祿的身上遍佈著灼燒過後的傷痕,鱗片上縱橫交錯的灼傷幾乎都可以織成一張網。
他沒有表情,蛟身看不出他的情緒。
或者說,福祿從來都是蛇或者蛟的形態,葉圖只能從他的聲音裡辨別他的情緒。
但是此刻福祿一雙沒有眼皮的豎瞳正看著眼前的三人,一句話也沒有說。
葉圖伸出手去在他堅硬的鱗片上輕輕撫摸:“謝謝你,剛剛幫我解圍。”
福祿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他不敢開口,怕一開口自己就忍不住哭泣。
他無聲地看向雲修,像一尊萬年靜止的石像。
別人不能懂,雲修看著眼前這個即將繼承他衣缽的後輩,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
雲修也想像葉圖和巫竼一樣站起來給他一個擁抱,和他做一個暫短的告別。
但是他自己已經站不起來了。
所以迎著福祿的目光,坐在地上的雲修向他安慰地笑了笑,囑咐道:“天界的那些人,個頂個的一言難盡。”
他說到這裡咳嗽了兩聲,才又抬起頭道:“葉圖,把戮戈交給福祿帶到天界去醫治吧。”
葉圖聞言將戮戈捧在手心裡向福祿送過去,誰料戮戈竟突然撲稜著折斷的翅膀掉到了地上。
葉圖連忙彎腰去撿,戮戈根本沒有理會她,而是拼命掙扎著向雲修跑過去。
雲修很少流淚。
這是葉圖第二次見他落淚。
即便是戮戈傷的如此嚴重,雲修也只是在他撲到自己身前的時候才抄手將他捧到了面前。
“老兄,你傷的可夠重的啊。”他嘆息道,“回去天界找仙君好好給你看看。”
戮戈的悲鳴在空地上愴然響起,嗚嗚咽咽的徘徊不去。
“我回不去了。”雲修低下頭,用腦門抵住他的頭,“我們同出一源,很多事情我想你是懂我的。”
他雪白的長髮在風中隨著戮戈的哀鳴舞動:“福祿上去以後,還要勞煩你多照看。”
“另外。”他的聲音極輕極低,低到只有他們兩個可以聽到。
“有空的時候下來幫我看看葉圖,看著她別惹麻煩。”
雲修輕輕道:“不必為我悲傷。你向來知道我的心意,如今得償所願,是件喜事。”
他將戮戈放到走來的葉圖手中:“保重。”
葉圖將戮戈交給福祿,一抹眼淚勉強笑道:“你們趕緊迴天界去吧,等修養好了回來咱們再聊!”
福祿輕輕點了點頭,隨即發出一聲悽婉的長吟。
雲修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直了腰背坐好,正色道:“葉圖,既然他選擇了你討封,那你就說個口彩吧。”
葉圖聞言想起之前雲修講過的他自己的故事,眼含熱淚站直了身體鄭重地說道:“福祿,你一定是優秀的龍神。”
隨著她話音落下,極天門落下五色霞光照耀大地。
福祿不再多做停留,最後看了他們一眼裂空而去,消失在極天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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