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咚咚”
隨著玉石珠子在鼓面上敲擊出節奏分明的鼓點,一股巨大的力量以天一為中心向外迅速擴充套件開來。
蘇清璇只覺得自己被一股氣浪擊中,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五六步遠,仰面跌在地上。
她條件反射地勾起身子,向天一的方向看過去。沒等她看清眼前的情況,另一股氣浪接踵而至,讓她不得不扭過頭去躲避。
隨著嘎吱吱的聲響,那股無形的氣流連綿不斷地向外猛地推開,將中途遇到的樹木硬生生攔腰折斷。
隨著一陣嘩啦啦的清脆鈴音,又一股力量緊隨其後。
蘇清璇只覺一陣天旋地轉,風聲、雨聲、叫賣聲、雞鳴、犬吠、劈柴聲……無數聲音瞬間匯聚,腦中一陣劇痛便昏死過去。
蘇清璇只覺得眼前是無邊的黑暗,她腦中一片清明,眼皮卻異常沉重。
忽然一個略顯蒼老的女聲在她耳邊響起:“清璇,沒有聽見晨鐘嗎?怎麼還不起來?”
蘇清璇被嚇了一跳,趕忙用力睜開眼睛。眼前的景物再熟悉不過,這裡是她的臥室。
“師父!”蘇清璇趕緊從被子裡面鑽出來,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
這時候她才赫然發現自己的兩隻手小小、肉肉的,這是一雙孩子的手!
“師父!”她疑惑地抬頭,看到的卻是師父轉身離開的背影。
那個背影是那麼的清瘦,冷冷清清的好似山頂上的一尊玉石像。
這樣的孤絕、清冷,就好像……多年後的自己。
恐懼像藤蔓一樣爬上心頭,將她纏得喘不過氣來:“師父!師父等等我!”
可是師父沒有回頭,消失在了晨光中。
蘇清璇追過去,咱在走廊裡左右張望。哪裡還有師父的影子?
沒錯,她小時候因為沒有父母,是最不受寵的弟子之一。
所以被分給了性子最冷淡的師父。
這就是她的童年。
總是跟在師兄師姐們身後、總是追著師父的背影,希望她們能停下來看看自己。
哪怕是一眼也好。
她跌跌撞撞地沿著走廊一直跑,一些影影綽綽的人像在她的身邊急匆匆地走過。
沒有人為她駐足,也沒有人聽她說話。
就在她在無助和失落中快要崩潰大哭的時候,在走廊轉角的後面,白衣白髮的仙人向她露出了一個微笑。
他沒有無視自己,沒有繞過自己,他笑了。
“雲長老!”蘇清璇再也忍不住眼淚,哭著奔向雲修。
她義無反顧地張開雙臂去擁抱他,懷裡的人卻像一個名貴的瓷瓶一樣碎了一地,連最廉價的嘩啦破碎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一個。
顧不上會割傷手指,蘇清璇兩隻手在地上拼命地把碎片都歸攏到一起,瓷片在她的手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細碎血痕,有的幾條匯到一起,形成了一條觸目驚心的傷口。
瓷片被攏到一起,像一個精緻的墳包安靜地堆在地上。
讓想給它培土的人無從下手。
“你就這麼想跪著嗎?”被陰冷的語氣嚇得一個冷戰,蘇清璇下意識匍匐在地上。
“古神。”
她只覺得害怕,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古神的聲音圍繞在耳邊:“你很閒啊?讓你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嗎?”
蘇清璇眼睛盯著地上的石磚,手腳冰涼。
她還沒有做完,她還沒有把那位神使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