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們說笑的聲音淡下去,另一種聲音就凸現了出來。
山洞空蕩蕩的沒有靈魂,卻有它的神奇之處。
人們肚子裡咕嚕嚕的聲音此起彼伏,在山洞裡頻頻響起。
那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偏偏在山洞的迴音裡聽得更加真切。
那聲音自每個人的肚子裡發出來,起初只是抗議似的小聲咕噥一句。
但是經過了山洞的詮釋,再返到眾人的耳朵裡,就變成了示威的叫囂。
彷彿就連他們的肚子也能靈魂出竅似的,站在對面和他們來了個當面控訴。
這聲音已經不容忽視,可越是這樣人們也都越安靜。
人們都靜靜地蜷縮著,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聽著這來自肚子的數落。
文蔚平聽著這聲音只能硬著頭皮聽著這來自肚子的咒罵,轉而笑自己灰頭土臉的樣子倒也應景。
世上就是有那麼一種聲音,越聽越餓,越聽越焦躁。
但是又不得不像個沒臉的潑皮似的,死皮賴臉地聽下去。
為了節省體力,還是保持不動的好。
這一刻山洞裡面齊刷刷地躺著一地的餓殍,死屍似的一動不動。
很多人用睡覺來麻痺自己,畢竟睡著了就感覺不到餓了。
文蔚平是睡不著的。
他的耳邊響著一連串的咕嚕嚕的聲音,時刻提醒著飢餓這個魔鬼的存在。
這個時候,恐怕就只有飢餓和死亡不會拋棄自己了吧。
他苦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沙沙沙的聲音漸漸代替了這臟腑的申飭。
那聲音彷彿從外面傳來,又彷彿從上方傳來,等眾人再去仔細聽的時候,竟然像是整個山洞的洞壁上都。
這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呢?
整個山洞像是活了,讓人覺得莫名恐怖。
忽然有人說:“啊,我知道了,莫不是老鼠?”
老鼠打洞確實是有聲音的。
立刻有人反駁:“這裡連一棵草也沒有,它打洞來做什麼?”
文蔚平心裡閃過一個恐怖的想法,但是他沒有說。
他不著痕跡地看看眾人,這些人因為飢餓或者被外面的魔鯤襲擊,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