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茹芝從心裡並不想把這大羅芘跋卷交給孟齊泰。
“齊泰。”孟茹芝思忖良久,終於還是決定將心裡話說出來。
“你我幼年喪母,少年喪父。按理來說,長姐如母。”
“我是你的姐姐,你一直來都是尊敬我的。”
孟齊泰安靜地看著孟茹芝繼續說道:“況且,你是咱們孟府的族長。如今咱們一族人丁凋零,是你憑著一己之力在維持著這個家。”
“也是你,為了姐姐的婚事能夠體面,嫁個好人家,冒死尋來的大羅芘跋卷。”
“姐姐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孟齊泰眼中已經沒有了初見時的熱情,“之前的事情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不必再提。”
孟茹芝將目光移開,盯著地面上一小塊從窗格子裡投進來的光說:“當初我嫁入白府,咱們有個約定。”
孟齊泰道:“只要你做了主母,就將大羅芘跋卷交給白軒朋。”
孟茹芝道:“正是。其實白府之人武道上的資質是極差的,又貪戀榮華富貴一門心思在這黃白之物上。”
“他們即便是拿到了這卷奇書,也根本練不出蓋世的神功。”
“所以從一開始,白軒朋要這秘卷的目的,就是要拿它做個引子。”
孟齊泰問:“什麼引子?”
孟茹芝極輕地嘆氣道:“一個讓白府走向更多財富之路的引子,一個讓白府和明府聯姻的引子。”
“白軒朋沒有親生的兄妹,他的孩子也只有芷妍一個,難道現在就要去和明府聯姻嗎?”孟齊泰皺著眉,聲音裡有一絲譏誚。
“還是說,他肯將自己用婚姻換來的東西,用到族裡隨便一個什麼人身上去。”
孟茹芝道:“當然是芷妍。明府前段時間正好生了一個小公子,軒朋他還帶了禮物去拜賀了。”
孟齊泰道:“如此說來,這也算是定下了娃娃親?”
苦澀地搖了搖頭,孟茹芝無奈道:“白府雖然比我們家要好上許多,但是和明府相比,那是天壤之別。”
“軒朋回來以後就說,以後要用這大羅芘跋捲去為芷妍,為白府謀一個好前程。”
聽她一路說來,孟齊泰終於搞明白,鬧了半天是丈母孃相女婿,越看越喜歡。
但是人家小夥兒可沒答應呢。
“姐姐,那你這不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嗎?”
孟茹芝道:“但是我們既然答應了人家白府,就要信守諾言。”
孟齊泰抱著兩條手臂在椅子上坐了半晌,終於相出了一個辦法:“姐姐,要不然這樣。”
“我先將大羅芘跋卷給到秀春,讓她先背下來。然後就帶回來給你。”
“這樣就兩不耽誤。”
孟茹芝咬著嘴唇遲遲不肯應允,只是說:“軒朋跟我說,這幾日就要趁著芷妍的百日宴把主母的事宣告賓朋。”
她不禁落淚道:“你知道的,我當初嫁入白府,應的是如夫人的名頭。”
孟齊泰怎麼不知道呢?
他當然知道了。
當初白軒朋嫌棄孟茹芝出身寒門,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無非就是有個肯摸墓門的弟弟。
想來有了貨源的保障,而且仗著祖傳的家學,進的還都是那些別人找不到、不敢進的上古神墓,這才破例和孟府結下了這門親事。
當然,讓白軒朋點頭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手裡有大羅芘跋卷。
這個秘卷被眾多武道好手覬覦,在他白家並不好出手,甚至還會惹來殺身之禍。
但是他白軒朋不敢做的買賣,不見得別人就做不了。
比如說,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