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著小雨,一株杏樹長勢喜人,雨水順著它延伸進廊下的茁壯枝條在石板地上留下了一攤水漬。
“我夢到它了。”葉圖用一枚草葉扒拉著水漬的邊緣,“它說我已經找到了一把鑰匙,還有九把。”
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找過鑰匙了,怎麼就找到了一把呢?
雲修蹲在她對面,把草葉放到水漬上,再拎起來的時候就有水滴落下。
“是通天塔。”他看著那汪水漬,上面倒影著她的樣子,“通天塔作為上古神器鎮壓了無數妖靈鬼魅,塔破了即使修補好了也沒有什麼大用了。”
所以所謂的鑰匙就是破壞神器嗎?
她把下巴擱在膝蓋上,前後地微微搖晃。
“二位換個地方玩吧?那邊有水塘。”小圓拿著笤帚在旁邊站得腿都酸了也不見二人有要起來的跡象,“你們腿不麻嗎?”
葉圖這才站起來往旁邊挪了挪。
小圓盯著她心道:這個葉圖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自己不修邊幅也就罷了,怎麼把雲長老也帶壞了。
這要是別人看見剛才這一幕,決計不會相信器宗長老雲修會以出塵脫俗的仙人之姿蹲在地上玩泥巴。
他腹誹過後耐心地用掃帚把地上的殘水掃淨,邁著步子離開了。
“幹嘛不把樹枝剪了?這樣不還是會流一地水嗎?”葉圖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問雲修。
“剪掉還會長啊。”雲修兩隻手揣在袖子裡,靠在柱子上看天。
“長了再剪啊。”葉圖懷疑他是不是腦子秀逗了。
“剪了還會長啊。”雲修兩隻眼睛望著一天灰色的雲彩,不知道在看什麼。“所以就讓它在那裡好了,省的剪掉了空落落地看著彆扭。再說了,樹會疼啊。”
“你真是個怪人,總掃地不麻煩嗎?”葉圖也學著他靠在對面的柱子上,她也想看看雲彩裡有什麼值得盯著看的。
“噓。”雲修故作神秘地說,“跟你說別告訴別人。那是我和樹的默契。”
“雲長老,葉圖,興致這麼好,在賞雨啊?”
葉圖聞聲看去,清璇正撐著一把傘走來。她一手撐著傘,一手提著裙襬,小心翼翼地從一塊石板邁向另一塊石板。
“哎呀。”一聲輕呼,傘面傾斜。眼看就要走進長廊,清璇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匆忙中葉圖一個箭步竄過去扶住了她:“下雨你怎麼還來了。”
說著瞪了站在旁邊卻揣著袖子望天的雲修一眼。
清璇收了雨傘解釋道:“這不是到了三天,也該我來了。”
傘上的雨水順著傘面匯聚到地上,匯成了一小灘水。
“以後天氣不好就不用來了,工錢照付。”雲修面無表情地看了看那灘雨水,向她道:“還有,後院路不好走,以後就不要到後面來了。打掃前廳就好。”聲音裡帶著冷冷的距離感。
“雲長老我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她瞧見雲修的目光,慌忙說道:“我一會兒就把這裡弄乾淨。”
雲修不以為意地說:“你做得很好,後院還是小圓比較熟悉,他會打掃的。你去前面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