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月在山腳下目送葉圖沿著石頭小路上了山,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才轉身離去。
葉圖沒有問嵩月要去哪裡,有什麼打算。
他們沒有互道珍重,也沒有說再見。
回到雅秀小院,米櫻櫻沒在。
她無聊地在院子裡四下察看了一圈,把福祿和噗通放了出來。然後蹲在樹下看螞蟻搬家。
“要下雨了。”米櫻櫻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用一雙大眼睛看著她,“我剛去晨練了。”
葉圖一聽到晨練,腦子裡自動出現大爺大媽打太極的場景。但她知道這裡的晨練不太可能是打太極:“哦,我也是剛進來。”
米櫻櫻甜甜地笑著,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起來:“來,我帶你看看房間。”
說著她帶著葉圖走到正房的門口:“這間房子左右的兩個房間,原來左邊是我的臥室,右邊是書房。我就沒動左邊,把右邊收拾出來了,你看看有哪裡不習慣我們再調。”
葉圖當然不好意思再麻煩她:“辛苦你啦。不用調,我很喜歡。”
房間裡放著一張床,一個小書架,一個衣櫃,一套桌椅。
簡潔明瞭。
米櫻櫻拿起床上的一套弟子服給她:“一會兒你把衣服換上,我帶你出去逛逛。吃完午飯下午有課。”說著笑眯眯地走了出去。
葉圖自己換上衣服,放好嵩月給她的小竹筒,趁著有空把衣服洗了。
到了下午,葉圖和米櫻櫻一起參加了武道修習。
這是她的第一堂課,也是她向著夢想邁出的第一步。
雖然這只是自習課。
武功山的武修弟子入門時間長短不一、資質不一、勤奮程度不一。
這就導致了在個人修習上的差距,這些你可以在武道修習場,也就是弟子們口中的武道場上,看到各種千奇百怪的場面。
比如現在葉圖面前的這個人,正是修習的築基中階,只見他氣沉丹田,左右兩腳各向外挪動一步,結結實實地紮了一個馬步。
然後一手放置身前護住丹田一口氣,另一手高舉過頭頂,爆喝一聲:“開!”只見聲收手落之處,一人合抱的大石應聲碎裂。此正所謂單掌劈山者是也。
又比如葉圖右前方二十步開外一人。他身量不高像個十來歲的孩子,也不見有多麼強壯的肌肉,瘦小乾癟好像一個營養不良的兒童。
但是他只拿著一根竹筷,輕輕鬆鬆地就把一塊石碑捅成了篩子眼。由此可見,這人已經到了練氣的階段。
再比如葉圖左邊這位壯漢。鼻直口方,雙臂肌肉虯結,目光堅毅篤定,透著一股凌厲和霸氣。
他一不多言,二不斜視。沉腰扎馬,萬念歸一。彷彿天地見只有他一人,又彷彿他本不在這天地之間。這正是靜心內視之功法。
當然除了這些一眼就能看出來很厲害的弟子以外,葉圖還發現有那麼一小撮人在這人群中顯得有些特別。
比如蹲在角落裡伸出食指在石頭上畫圈圈的。
葉圖遠遠地觀察了很久,終於忍不住好奇問米櫻櫻:“櫻櫻,你看那邊那個人是練什麼的?看上去好高深莫測的樣子。又憂鬱又執著,有點兒無悲無喜,還帶著些孤注一擲。”
米櫻櫻順著葉圖指出的方向看過去:“哦,那是這裡的名人。人稱‘不棄仙翁’。”
這個名字霸氣啊,要不是知道這是武修道場,葉圖還以為自己穿越到對面法修道場了呢。
葉圖用胳膊蹭蹭米櫻櫻,央求道:“這個名號什麼意思?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米櫻櫻哭笑不得地說:“他啊,是族裡名門望族的孩子。從小就特別被器重,什麼都學。所以現在什麼都懂一點兒,只不過都是半瓶子不滿一瓶子咣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