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圖忍著內傷,也不理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前走去。
風平納悶地從地上翻身爬起來,好不容易追上她,看她黑著臉也不敢答話。
兩個人就這麼急行軍似的一口氣走出好遠,終於風平敗下陣來,也顧不上男女有別了,一把拉住她的袖子,一邊擦汗一邊大口氣地喘道:“停,停,飛,飛還不行嗎?”
葉圖當然停了。她一邊按著即將抽筋的胯骨,一邊努力把氣喘勻,開心地笑道:“行!”有點不捨地提了提被風平抓住的袖子。
唉,鳥毛別的終歸不如線縫的結實。汗可流,衣服可不能被扯掉。
風平哪知道她的心思,看她拉袖子以為是討厭被自己觸碰。於是連忙鬆手,故作輕鬆地看了看天,掩飾道:“行,那你在前面,我跟著你。”
葉圖以為他不好意思了,心想到底是才十七八歲的傳統男孩子呀。咱們現代人,就算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拉個袖子而已,還害臊。
於是心情大好,但轉念一想自己也得矜持一點,萬一他們這樣接受傳統教育的男孩子不喜歡太開放的呢?於是故意控制著面部肌肉,板起臉說:“怎麼我在前面,你跟著我呢?”
風平看她好像臉上隱隱有些不快,在心裡埋怨自己行為魯莽,唐突了她。但是如果道歉,窗戶紙戳破就更尷尬了,兩人還不知要相處多久。還不如就不提,當作沒有這麼一回事。賠笑道:“我在後面可以幫你看一下。”
葉圖看他又是笑又是想給自己指導,於是乾脆傲嬌了一下子:“那好吧。”
葉圖轉過身去,兩人同步升空。
額,應該是葉圖成功離開地面,風平升空。葉圖努力在男神面前表現得完美一些,掐訣的手都掐出了指甲印。滿頭大汗也不肯吭一聲,拼盡全力挺直了腰背。畢竟這皮袍子跟桶一樣,不僅不收腰,還從視覺上拉低了自己的身高。
風平在她身後覺得好像自己站得太高了一些,懸在人家頭頂上好像不怎麼禮貌,於是自覺地降低了自己的高度。
風平看著眼前的葉圖,全身僵硬,痙攣似的不知在和誰較勁。這飛行速度也是沒誰了,自己一起步就險些撞上她的後背。在後面看過去好像有一隻可以隱身的巨大怪物站在她的對面,用無形的觸手把她拉近。而這位可憐的女孩在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和這不可見的巨獸做著殊死對抗。最終還是被它一點點地拖向未知。哎,命運啊。他搖了搖頭把這些不知道那裡冒出來的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腦子,懷著有點兒憂鬱的心情等她飛出去一段距離自己再向前一點,這麼走走停停地跟著她。
嗖地一下,一個白影從葉圖腳下躥過,轉眼不見。葉圖本來全身灌注地在拼命飛行,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把她嚇得一個激靈。飛行術瞬間失靈,葉圖一下跌落,哦不,是跌倒。她一個屁頓兒坐在地上,她第一時間下意識去看這一窘狀是否被後方的風平發現。剛轉頭就看到風平勻稱健美的身體懸在半空,微張著嘴唇,在從樹冠紛紛墜下的那些黃的、橙的、紅的落葉中用一雙漂亮的鳳眼呆呆地看著她。而此刻陽光從樹葉間隙投下來,斑駁的顏色就像少年的心情。
葉圖瞬間被這陽光之箭刺中少女之心。她不好意思地抱住自己的膝蓋,把臉埋進雙臂,心裡竊笑:額,小傻瓜,弄得這麼美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啦。是不是一直在等我回頭呀?
風平看她沒有自己起來的意思,以為她是自暴自棄了。他抖掉落在身上、頭上的樹葉,落到她面前蹲下來,用盡量溫柔的語氣安慰道:“沒關係的,一開始都是這樣子,慢慢就會好的。你不要氣餒……”
葉圖聽著他溫軟的話語,心一下子也就跟著柔軟鮮嫩了起來。她忽然就想從那個住了二十年的女吊絲的殼子裡掙脫出來,她再也不要做一個女吊絲、女漢子了。她要像蝴蝶一樣,破繭而出!
說不清是這想法起的作用,還是某些莫名的多巴胺起了作用,她抬起頭,含情脈脈地看著風平,雙頰緋紅。一雙眼睛含著薄薄的霧氣,用帶著一點嗲嗲的味道輕柔地問:“剛才是什麼呀?哎呀,嚇死我了。”
風平兩隻眼睛彎成新月的樣子,回之以溫暖的笑容,也同樣輕輕地說:“哦,是隻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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