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通州之前此處也只有二十來個營帳,現在卻擴大有百來個,佔了京城一大塊地方。
女子不識她,可見她衣著不凡,又是梳著夫人的髮髻,身後跟了衣裝簡練的侍女,忙道,“這位夫人,這前頭是難民區。”
“嗯,我要去的,就是難民區。”
難民區已然淪陷,哀嚎聲起伏跌宕,一個營帳能密密麻麻躺了二十幾個人,人與人之間都要沒了縫隙。身上是不同程度的紅色,有些已經變成了紫色,起了一身。
醫女們在為他們喂藥,一旁是難民區的婦人們幫忙擦藥。
她一連看了幾個營帳,狀況慘不忍睹。連見慣了血腥之事的鞠竹見了,也覺慘烈。
出了第四個營帳,就碰上週子初,他圍著口罩,全身黑衣包得緊緊的,就露了半個頭。還是他先叫的她,“啊,景棣王妃。”
此前小皇子生病那一回,二人也有一面之緣。一見她,他就知道她也是因疫病被派過來的。
難民區另設了一個稍遠些的營帳,一群大夫就聚在這研究用藥,徐老正在這坐著呢,聽見聲音一抬頭,就向她頷首。
“徐老。”她打了個招呼,其他不認識的大夫就點點頭,其中有個大夫坐在離徐老最近的地方,一見她,便道,“可是景棣王妃?”
“正是。”
這身打扮,一個女子能就這麼過來,倒是挺有膽識的。“這幾日,王妃就與我們一同研製藥物,若是有所失禮之處,還望多包涵。”
拂以道,“都是行醫之人,談何失不失禮呢?晚輩行醫甚淺,還請各位前輩多多指教。”
她這也太謙虛了。周子初默默的想著,早在小皇子受害那一次,他就知道此人不是什麼簡單的人。近來又有她幫景棣王起死回生的訊息,一時間,都給她扣上神醫濟世的名號了。
“王妃對此次的疫病,有何看法?”對她這名號不滿之人也多,想她不過一個女子,年紀不大,卻被傳得如此神乎,他們行醫幾十年,也從未有過這等殊榮。
神醫北望楚在江湖上消失多久了?倒換了個丫頭來接這名號?誰受得了。
“此病由紅至黑,是毒素侵蝕身體的深淺,少則數年,多則數月,毒素就能完全侵蝕身體。抑制呼吸,最終致死。難民自到此處,吃的東西都是由京城各貴族和商賈之家救濟的糧食,都是從自己家庫房裡頭拿出來的,而水用的也都是京城的水,因此,問題不是出在京城,而是出在難民來的路上,所碰過的東西。若是是路上的水有問題,那疫病不該是從京城傳開,而該是從那道水流周圍擴散開,所以,應該是難民在路上碰上的毒草等物,只是多數難民缺乏藥理知識,若是碰上毒草一類也未必能清楚。”
長長一段話說下來,將可能排除得乾淨,最後得出的結論,竟與上回徐老所猜測的,所差無幾,幾個大夫肅然起敬。對她的態度,也沒了方才的傲慢。
“王妃倒是厲害。”徐老覺得自己當真是小看了她,才幾年,這丫頭卻是厲害到這等地步。
她頷首,“還是各位前輩放水了。”
“那王妃可有打算如何醫治?”周子初問。
“有是有點想法,只是不知效果如何,還望各位前輩,幫幫忙。”
幾個人面面相覷,“若是能治好這疫病,幫點忙算什麼?”他們折騰了十來天,連點起色都沒有,她若是能解決這疫病,他們就確實承認,她醫術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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