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姐姐打算怎麼做?”他頗有興致的注視著她。
“先讓她逍遙一段,過後,我自會收拾她。”她不信,惡人自有天收。因為要收的太多了,上天也無法一個個顧及得來。
原本,只要她說一句,他就打算讓人處理了秦幼薇。沒想到,她要暫時先放過她。只是...他覺得不先討些利息,有些說不過去。
“讓拂姐姐知道了我的身份,果然也會變得跟外邊的人...一樣啊。”見拂以在深思,也不開口,他便嘆道。
拂以比誰都清楚,他所要經歷的一生。細看之下,他也不過是個怕孤獨的孩子。還如何能與他計較得了那些事呢?
“我還生氣不得了?”她瞪了他一眼,“就你能騙我?”
“我沒騙你呀。”
這話說了她就來氣,“知道我錯了,卻不改正,就是騙我。”
他注視著她的雙眼,“那拂姐姐要如何才能消氣?”
早就沒氣了,只是還想逗逗他罷了。在山莊裡和他相處過那麼長時間。她相信,自己見過的雲衡月。
何況...他的確是個與世無爭的人。否則也不會不爭不搶,唯有守著景棣王府。
她的手,伸到他面前,他一直注視著她,她便在他眉間,輕輕彈了一下。“好了,原諒你了。”
他那白皙的面板,甚至她都沒用上什麼力,就紅了。
“拂姐姐。”他輕撫著那個地方,道:“再來一次。”
“......”
馬車行入王府之中,忠伯已經在下面等著他們。下了馬車,便去了他的院子。
這是頭一次,他帶了人回來,進入了屬於他的領域。
王府裡頭,沒有其他姑娘的衣服,他又不願讓她穿著丫鬟的衣服,便派人出去外頭買了一身新衣裳回來。
拂以才換上了新衣服,尺寸竟恰好。一身粉色的衣裳,倒是滿滿少女的味道。她對著銅鏡轉了轉,感覺甚好,不禁笑了起來。不過厚厚的披風一蓋,感覺整個人都變圓了。在變圓和受凍之間,她還是很沒骨氣的選了變圓。
推門出去時,他就坐在木長廊邊上,肩上披著一件狐裘,倒顯得他的臉頰更加蒼白。身旁放著一些點心和兩杯熱茶。不時,已經下起了小雪,在未掃去的積雪上,又蓋上了一層。
她便在他身旁坐下,“進去吧,太冷了。”
“我從未與誰一同看過雪。拂姐姐可能圓了我這念頭?”少年連笑容,都是蒼白的。彷彿能在細雪中,隨之淡去。
“好。可是,只能看一會兒。”她終是不忍心拒絕他。
他應下,抬頭看著天空中悠悠飄落的點點雪。
茶還冒著熱氣,當茶杯握在手心時,暖意透過手心,傳了過來。
他的鼻頭沾上了飄來的小雪,凍得有些紅。她忍不住,拂去他鼻上的雪,握住了他的手,搓了搓。“看看你這身子,弱成這樣。才在這坐了會,都要和雪一個溫度了。”
衡月卻看著她笑了。
“你笑什麼?”
他輕搖著頭,道:“能有看雪人,是衡月之幸。”
她心抽得有點難受。獨守一方的少年,卻只是想要一個坐在身旁的看雪人。與心相背的世道,總是極其殘忍。
雪還是下得不停,他的手,還是沒能暖起來。在變化的,只有她的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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