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巡海之事……”
“也兼顧著,我和厲夏有時候也會出去散心,巡海一事也可兼顧。”
兩位小師叔發話,張澤自然沒意見,他也不想小孩在宮中被規矩束縛,每天睡飽了起來在海邊溜一圈,多好。柳上元還未回來,將小孩放在那兩人身邊再好不過。
管事用意念將玉牌寫好,交給厲霜,細細叮囑道:“這一年,你便先擔任厲秋厲夏兩位小師叔的僮僕,兼任巡海一職,做事上心些,之後前途不可限量。”
厲霜認真答應下來,接過玉牌系在腰帶上,厲秋看不過眼小孩的手法,單膝跪地給他又仔細地重新系了一遍。
管事的瞧見,又對厲霜多重視了幾分。
入門取了玉牌,便算是隱龍宮僕從的一員,內門管事將兩件下人衣物拿給厲霜。
兩件褐色的衣衫無論款式還是料子都是極為普通,厲霜拿到手卻很開心,小心收好與對方道謝,跟在眾人身後離開薪火殿。
厲霜站在漢白玉雕砌的臺階上,面前目光所及,殿閣威儀大氣,氣勢恢宏堂皇,隱含天家氣象,有幾處樓閣甚至建在高處,以閣道相連,遠看去如虹橋飛落,其間彩雲纏腰,十分飄渺如天宮。
三人左側是正對大海的前山,其下為宮主長老議事及正是會客之驪陽大殿,有一處極大的池塘環過殿前,裡邊活水潺潺,荷葉間有一局隱含天地至理的黑白棋子分部,充作落腳的石臺橋梁,遠比金虹齋要大氣數倍不止。
大殿與前山廣場相連,周遭又有其他不知做何用的殿閣分部,其中有一處殿閣在驪陽殿左後一側不遠處池塘中,無門無窗,四面透風做水榭樣式,裡邊擺著蒲團輕桌,殿前居然有一株極大的古樹,開著極為繁盛的紫色花朵。有風吹來,花朵便落雨一般飄到殿閣中,十分風雅。
“那便是論道堂,霜少爺要在四更天起床,來這兒將這些花全都掃掉,一夜能落很多,最深的時候沒過腳背,風一吹散的到處都是。”厲秋發覺小孩的注意力全在那一樹繁花上,娓娓道出工作內容,語氣裡難得帶點惡作劇的恐嚇。
厲霜果然被嚇到,問:“就不能建個結界把花瓣都擋在外邊嗎?”
“不能,那樣看起來一點都不好。”厲夏接過話腔。所謂“身隨紅塵意,書卷染暗香”指的就是眾人在其中論道,落花滿身滿書的場景。
君不見風雅之後也得有人來收拾殘局才行。
不太明白你們這些人的心思——小孩沒說話,雙靈動的眼與豐富的表情已經充分表現出了這一層意思。
兩人看準備到中午,便先領厲霜在內門中隨意轉了轉,算是帶他先熟悉熟悉地方,這才將人帶回他們的小院,院子裡有個小廚房,不用去門派食堂吃那清淡的食物。
應月作為客人,自然跟著去他們找地兒安頓,厲秋便讓出自己的小院給他暫居養傷,自己搬到厲夏的小院去。
午飯還是要吃的,這在隱龍宮的第一餐飯,卻是不能讓厲霜來弄。應月站在門邊,看到小廚房被弄得烏煙瘴氣,生怕兩人在裡邊打起來,厲霜卻十分冷靜地將兩個搗亂的人給趕出去,下廚快速弄了一些飯食。
這小廚房裡的食材應有盡有,他十分喜歡,心道連個小廚房裡邊都有這麼多花樣,這隱龍宮果然名不虛傳,財大氣粗,臥虎藏龍。
幾人吃過午飯,厲霜還在找自己的臥房在哪,厲夏指著地上寬敞厚軟的大床,道:“小霜現在是僮僕,為了方便聽主子差遣,晚上是要一起睡的。”
厲霜擺擺手,規矩他懂,他現在是僮僕,不能和主子一個規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