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考的學校就是這兒。
“小霜兒!”有人在叫他,厲霜還未能從那片海景房中回神,一道人影已經如狼似虎地撲上來,勒住他脖子左看右看,最後一聲哀嚎,“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那人正是張澤。
平日裡掃個地都嫌麻煩的人,一旦真的對什麼上心,必定會十分看重。
張澤拉過厲霜左看右看,對歐陽盛道:“我看到他被別人欺負了!你把那人給收拾了沒?”
歐陽盛連連點頭:“收拾了收拾了。”
張澤這才開心,平素裡看什麼都是淡漠疏離的眼中多了幾分欣慰。
對方全須全尾地到達隱龍宮,他心裡高興,趁著大家夥都有時間,便把人帶去掌管弟子身份登記造冊的長老處,打算幾個人求情一番,好讓厲霜直接成為門派弟子。
因為錯過了傳薪日,照正常的流程走,厲霜還要再等一年透過考核才能入門派,在這一年的時間裡,厲霜不能上山。只有他一人說情,恐怕機會渺茫,但是加上厲秋厲夏,兩人小師叔的身份擺在那兒,總歸機率大增。
他興沖沖地將厲霜抱到薪火殿,聽說裡邊管事的長老正巧外出,只剩內門管事坐鎮其中,頓時高興不已。
那一臉嚴肅不好說話的長老不在,張澤哪管其他,叫來那管事看看能不能行個方便。
內門管事十分頭疼,只得解釋道:在傳薪日的時段內過了登天梯和龍門,有滴血的本命玉牌才能算隱龍宮的內門弟子,而這滴血玉牌製作起來也得有個章程儀式,就這麼糊弄過去,對那位千裡迢迢來到這裡求仙問道的小朋友來說不也公平。
張澤聽瞭解釋,這才罷休。他也想小孩在當日弟子試煉中大出風頭,看小孩的樣子,也不知道有沒有靈根,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想辦法直接內定的好。
管事的看厲霜懂事,不爭不鬧安安靜靜坐在一邊,微微傾身問他:“要不,你現在先入內門當個掃地的小僮如何?”
“怎麼!就是作客也不能留在宮中?”那成平王的兒子澹臺正青,之前也不是錯過了還能被接到山上麼!
雖然對方當了三年的書樓僮僕。張澤在心裡默默補充,全然沒有發覺自己的想法有何不妥。
管事的連連求饒,“我的張大公子,這都是規矩,有想拜入隱龍宮又錯過傳薪日的,不想下山,任你是皇親國戚,想留下來都要從僮僕做起。”
“……掃地也可以的。”厲霜見對方額上冒汗,好心低聲道。反正他也不挑,只要不刷馬桶,幹什麼都行。
管事滿心欣慰,正要給他寫身份玉牌,旁邊厲秋清咳幾聲,將管事的帶過一邊,低聲道:“勻個清閑的差事給他。”
掃地而已,還不夠清閑?“要不去靈草園侍弄靈草?給靈草除草就行。”
“不行,都是土。”而且厲霜怕蚯蚓。厲夏一直豎著耳朵注意兩人的對話,聞言道。
旁邊厲霜驚奇地瞪大眼,這人居然知道他怕蚯蚓?他記得自己為了給對方留下好印象,不曾和兩人提過一些丟人之事。
“去藥丹谷,那兒缺打理草藥的人。”管事腦袋靈光,又提出一項工作。把摘來的草藥採折曬幹,然後收起,步驟簡單易學,因為那邊的僮僕人數較多,每個人的工作量還算輕松。
“不行,傷指甲。”厲秋道。
管事啞然,上下打量面前兩位小師叔。兩人說這些話全然沒有一絲心虛的表情,居然都認為理所當然。
平日裡修行,也沒見他們挑挑撿撿那麼多啊?
而且傷指甲這個藉口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管事的開動自己八面玲瓏的小心思,轉動自己機智靈活的小腦筋,再次說出了一個輕松得不能再輕松的工作:“兩位小師叔,那灑掃論道堂的活計最是清閑。”
論道堂是出了名的一塵不染,平日裡只要進去撿幾片落葉,將蒲團擺正就行。
厲秋看到小孩老實在一邊坐等結果,臉上睏倦重重,似乎休息不好,心裡一軟,替他回絕了這門差事。“不行,他起不了這麼早。”
早課是在淩晨,小孩定然起不了這麼快,與其到時候平白出差錯惹來訓斥,還不如一開始就別應承這事。
管事徹底沉默下來。
連早起都不讓,這幾人是要把那小孩慣成什麼樣?養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