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遠處有尖利的哨子聲響起,他猛然捂住耳朵,將自己縮成小小一團。
應月環視古墓一圈,並未發現任何聲響,“小霜喂,怎麼了?”他要將厲霜的手拿下來,對方又結結實實地捂住。
小孩心髒跳動極為劇烈,並且似乎精神狀態不對。應月不敢再說話刺激對方,瞥見竊脂也擔心地候在床邊,將那小畜生抱上床,想讓它去好生安撫厲霜。
竊脂圍在厲霜身邊嗅了嗅,“嗷嗚”一聲竄開,極為恐懼地躲到應月身後不敢冒頭。
在那一瞬間,小孩身上有黑色的火焰燃起,距離最近的應月發覺,起身退開。
頭發嚴嚴實實地將視線遮住,周遭的動靜似乎都被隔絕在外,厲霜不停地和自己解釋,他還沒有睡醒。
“不可能。”厲霜說道。
他抬頭,眼神從頭發縫隙之間直楞楞地看向應月,像一具沒有活人氣息的傀儡,“這不可能!”
厲霜想起自己剛開始夢到厲夏時對方說的那番話。
對方說這是夢,然後他就順理成章地以為是夢境。
不,根本不是對方的錯,他當時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為什麼自己會夢到那兩人。然後……然後……想起在洞中發生的事情,與人打架的之後記憶漸漸明晰,厲霜面容倏然慘白,透出一股行屍走肉般木訥腐朽的哀怨。
那香囊破開之後的事情更是混賬到了極點,他墜入深潭之後根本就不是失去記憶,也不是瞬間就醒過來。
而是又在裡邊待了足足一天之久,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當日闖進他房間的那群人,都是披著人皮的魔鬼。
頭痛得要爆炸,厲霜打著寒顫,順著那道記憶的裂縫探詢下去,每一個畫面都讓他感覺到如墜冰窟,發涼手足半點都不停自己使喚,不像是屬於自己的一肢體。
難以言喻的厭惡與恐懼從心底深處井噴而出,將他最後一點自欺欺人壓沉入海底。那種感覺十分的不妙,不好。
厲霜起床走幾步,開啟自己的系統,果斷刪掉了厲秋了厲夏兩個人的聯系方式。
看到走廊邊上一處半開的門扉,下意識抓緊自己的袖子。
這是錯的。他心想。
記憶回溯,前世的親生經歷的事情歷歷在目。厲霜用力扯著自己的頭發,緩緩地開口,“為什麼我不是女孩子,如果我是女的就好了。”
應月滿臉不贊同,“在我看來男女都一樣。”這個世間有同性別的道侶也有男女雙修的道侶,有脫離風塵與良家結為連理的幸運兒,也有墮落於無邊慾海的可憐人,不說大部分能在一起都是因為情投意合,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自古難全。
他扶住小孩肩膀,難得柔聲道:“你之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需要我幫你出個主意嗎?”
“不一樣……只有在這件事上,不一樣的。”以後還怎麼面對那兩個人?厲霜眼白泛紅,淚水才溢位眼眶,似乎是想起什麼,又笑出聲來,抬起手臂道:
“我多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