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那些亂七八糟的表情包,或是胡亂侃一句話,今天這也沉默得太久了,不是對方的風格。他沉聲道:“我怕厲霜出事了。”
厲秋熬到現在,已經將為數不多的耐心都用盡了,起身道:“多謝齋主款待,我們還有要事在身,便就此告辭。”
妙音谷長老不待姬定遠說話,自行鼓掌起來,“兩位少俠真是讓本座大開眼界!淳洲此行不虛。”
厲夏笑道,“不過上不得臺面的招式,真人過獎了,若非嶽公子手下留情,在下想必會輸得十分難看。”
他越是自謙,妙音谷眾人便越覺得被打臉,一時間臉色都不怎麼好。
被打懵的嶽軒還在空地上站著呢!
姬定遠倒是想留人,只是方才厲夏殺雞儆猴,已經狠狠駁了妙音谷的面子,他再留客,不知妙音谷會如何想。
“這宴席還未散,兩位如此說,未免太沒趣,應當自罰三杯。”有個善於察言觀色的金虹齋長老發覺氣氛不佳,捧著酒杯出席朝眾人提議道。
先是拒絕府中千金,後來贏了比試就想走,這是將他們的臉面置於何地!
“若不喝又如何?”厲秋睨那長老一眼。
龎幼筠驀然抬頭,粉拳握緊,指甲深深陷進肉裡。這兩人果然是被厲霜那人給寵壞了!毫無一絲半點的江湖經驗,做事說話皆由著性子胡來!這個時候應該乖乖罰酒才是上策,惹怒了金虹齋和妙音谷的長老,恐怕自己可沒那身份幫忙開脫。
金虹齋的長老僵住,對方看起來是齋主的貴客,然而在妙音谷中似乎也有他們認識的人,自己方才貿然插嘴,看似解圍,實際是對方只要一句話說絕了,更讓他們沒法接話。
“厲秋……今天是兩門派結親的大喜日子,你不要沖動。”駱千梅低聲說道。
“我們沖動?先是在路上平白被人拉住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然後又被請到這有大半人都不認識的宴席上,差點被迫訂親,又和人打了一架,忍到這會子才想走,已經很給面子了。”厲夏說道。
他們急著去找厲霜,偏偏這滿座的人似乎都在話裡有話,不放他們走。好脾氣如他,已經到極限不想再忍。
不是,並沒有,你的脾氣並不好,厲秋在心裡不給同伴面子地想。
厲夏看到姬秀兒那張泫然欲泣的臉,心裡越發煩悶。
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都已經拒絕了,偏偏還裝可憐硬湊上來,倒顯得自己才是個壞人,應該把對方灌到嘴邊的蜜裡砒霜老實喝下才是正經。
龎幼筠低聲朝兩人傳音道:“你們兩人恁的沒有一點眼力見,姬師妹這是指望你們去救她,讓她不要和嶽軒訂親,你們怎麼可以見死不救?”
厲夏以內力傳音回去,“龎姑娘怕是忘記之前怎麼擠兌我們家少爺了。”他睨了那信心受挫的嶽軒一眼,“橫豎這都是你們妙音谷自己的家務事,我一個外人插什麼手。”
這男人怎麼這般小肚雞腸!多久的事情了,還記得這般清楚!
霎那間,龎幼筠對厲夏的好感降至谷底。
她心裡其實還是偏袒姬秀兒的,嶽軒師兄天資縱然不錯,但心性好勝且浮躁,怎麼看都不是夫婿良配。
“我若不喝又如何?”厲秋又問了一句,他抬眼,劍氣凝練直指座上的姬定遠,連帶旁邊的幾位長老也給鎖定住。
奇怪,明明只是兩個連築基期都未到的少年,在場居然無一人回話。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