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霜想起自己當日脫口說出的話,自己那時已經氣到了極點,下意識就想將那些人一個個報複回去,之後再去尋應月,已經找不到了,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他那幾日茶飯不思,生怕聽到對方的訊息,不管是好是壞,他心裡都會不安。被兩人輪番勸了半晌,才感覺好一些。
兩人出了西市也沒決定要買什麼,厲霜不在意,又帶著兩人在酒樓撮一頓,想著有時間再來逛也行。
三人走回小院,將門外新換的燈籠點燃掛好,這才進去將門閂上,把世俗喧囂都隔絕在外。
厲霜是第一次自己一個人主持過年事宜,指揮兩人將新買的東西歸置好,再仔細打掃一番,這間之前還生疏的小院子,頓時就多了幾分家的感覺。
果然人都是要有些歸屬感。
正堂裡花瓶上的梅花清香四溢,厲霜微微感慨——在這過得太好,之後若是不想離開該怎麼辦?
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花了這麼多心思佈置的房子,只住滿一個冬天就要荒廢掉了。天朝人骨子裡的房子情結,他雖然窮但是不缺啊。
帶著這份惆悵,厲霜泡了個爽爽的熱水澡出來,撲向墊了四層棉花軟墊的大床——幸好花了大價錢讓修士將衣服床褥直接洗好晾幹,這會兒已經能用。
他在床裡撲騰了幾下,滾過來滾過去。雖然這個世界沒有電熱毯和暖氣,不過這也差不多了。
院子裡,兩少年梳洗完畢,檢查院門已經鎖好,去牆角整整地龍裡燒的炭。天寒地凍,小主子早上會賴床,炭火得保證到早上也還在燃著。
“這樣就行了罷。”厲夏問。
厲秋又扔了幾根手臂粗的木炭進去,撥著火灰將之蓋住一些,這樣這些木炭會燒得很慢不會熄滅。
“你頭發還在滴水。”這人不冷嗎?厲夏看到厲秋沒回話,又說了一句,“我可不會幫你擦頭發。”
“不用你。”厲秋眼裡閃過一絲期待,肩上搭著毛巾推門而進。
這家夥是又打算到小少爺面前裝可憐了?厲夏跟在他身後,心想,小少爺到底發沒發現這貨總是這樣?
實際上厲霜不止沒發現,反倒對對方時不時表現出來的依賴很受用。有一種當爹養兒的感覺。
“寒山,你是不是……”看上小主子了?厲夏想這麼問,突然又覺得自己的擔憂有點多餘。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厲秋這人從上洲那處回來之後就對厲霜越發關注。
他有些生氣,那小屁孩到底哪裡好了,厲秋這家夥放著白白軟軟的小姑娘不要,非要回來和他爭小主子!
“?”厲秋發出一個氣音詢問對方。
“寒山,我們是不是好兄弟?”厲夏問。
好兄弟就是要相互謙讓,這事厲霜經常提起,他就不信對方會不聽厲霜的話。
“不是。”
厲夏本來還想和對方曉之以姑娘好處的心思徹底熄滅了。面前這家夥真是越來越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