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道:“是啊。”
兩個字頓時將厲夏噎得沒脾氣,他道:“你把自己前途都搭在那人身上,就不怕對方給你使絆子嗎。”
“不怕。”厲秋加快腳步,顯然不想聽對方說這些。
厲夏抓抓頭發,咬牙道:“倒顯得我小家子氣。”
“你知道就好。”
“……”
兩人來到茶室外,見那先生在裡邊喝茶,敲門進去。
坐在桌邊的先生是個年歲不大的男子,生得很是眉清目秀,蓄著微須,給本來輕佻的氣質添了一份沉穩。兩人之前沒注意先生樣貌,此時看清了,心道居然不是個老學究。
“你們是新來的學生?”先生看到兩個面生的學生,微顯詫異,平靜地問道。
厲秋點點頭,“請問先生如何稱呼?”
“免貴姓舒,單名一個南字,東南的南,喚我舒先生便可。”舒南接過兩人的字譜擺開,問道:“你們是有何疑問?”
兩人搖頭,課上的內容他們都記下了。厲秋將字譜翻到第一頁,“還請舒先生從頭為我們講解一遍,從第一頁開始。”
“……”舒南也不推辭,翻到前邊細細給兩人講起來。
就在兩人沒注意的地方,一線煙霧似有意識一般攀上兩人身後漸漸沒入衣服中。
舒南給兩人講解到半,搭在紙上的手指突然微微發顫,顯然是在苦苦忍耐什麼。厲秋最先注意到對方的異樣,凝眸問:“先生可是不舒服?”
厲夏也看出些不對。
舒南讓兩人冷靜,轉過頭去用手帕遮面咳了好幾下,“寒症舊疾,不礙事。”
說是不礙事,講課到底沒法繼續下去,兩人只得離開。
走過迴廊,厲秋停住腳步回頭遠遠望向茶室,看到舒南在裡邊拿出一樣香爐似的東西,眼睛微微一睜。一絲極淡的黑氣溢位茶室的門縫,幾乎融入風裡,若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厲秋腦海中靈光一閃,憶起之前厲霜所說的在落霞山遇到的事情,小少爺言辭間提到一個姓舒的人,似乎還是個頗有地位的邪修。
兩人遠遠看著,見那黑氣盤桓不散,心裡越發確定這教書先生十有八九就是那邪修無疑:“你說那個籌碼能不能換得一隻靈根?”
厲夏頓時有些躍躍欲試,心裡一把算盤打得直響,“或許可行。”那茶室是獨門獨戶,兩人刻意等舒南離開後再前去檢視,室內一切無異樣,只是空氣中留著一絲十分熟悉的味道,仔細分辨,那是窮人巷中的一種氣味,不臭,卻也不是那般好聞,更接近於藥物苦澀的味道。
舒南言及自己有舊疾,終日苦藥作伴,一般人很難分辨出兩者之間的分別,兩人認得,無非也就是經歷過罷了。
兩人都有些緊張,這個意外真是來得太突然,還是等下午散學和厲霜好好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