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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小院的路厲霜可以說是很熟悉了，拐過花叢，就可看到院門前燈火通明。
一個矮小的身影抱著東西沐浴在溫暖朦朧的火光裡，看到厲霜，他眼裡的憂慮頃刻消散，快步走上前將披風裹在小主子身上，“霜少爺。”
對方看樣子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做這些事的時候臉上無什麼表情，眼神裡的緊張卻是掩飾不住。
自己在蘭韻樓裡鬧事連累對方，按當時柳上元的意思，可不是要將這孩子帶回來給自己發落嗎，也怪不得這人如此小心。厲霜攏了攏披風，那人又貼心地幫他將系帶繫上。
小孩何苦為難小孩。
披風被體溫烘得暖和，厲霜才覺察到更深露重，難為這人還站在門口等了自己許久。他把對方拉到背風處，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搭在對方肩上，“謝謝，晚上風涼，你自己也注意些。”
燭光下，收拾幹淨的小孩看起來模樣英挺，一雙稍微細長的眼睛柔化了臉上的輪廓，讓他看起來倒比同齡的男孩子更顯得涼薄一些，只是頭發長短不齊，像是被狗啃的雜草一般，多少影響了那麼點形象。
都說古人重視身體發膚，看起來他在那樓裡受的欺負也不少。厲霜打量他面容許久，越看越覺得面前的人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他來的這幾天大部分時間都耗在柳府裡，除了初來乍到時被人拐賣的那一次——“你是那個大一些的……”厲霜沒想到這世界還真是小，居然還能遇到對方！
對方居然還記得自己，小一原本故作嚴肅的臉漸漸柔和下來，眼角帶著笑意。
他居然是之前被邪修擄走的小乞丐之一！就是那個站出來為他說話的那個人！
自己居然將自己的救命恩人給救了回來，而對方又幫了自己一回，厲霜突然鬆了一口氣，摟住對方單薄的肩膀，又不知該說什麼好，“當日告別，沒想到還能再遇見！我叫厲霜，還沒知道你的名字呢。”
“回少爺，小的沒有名字。平常別人都叫我小一。”小孩任厲霜哥倆好地攬住他的肩膀，身體有些僵硬。
偏偏厲霜前世吵鬧的熊孩子見的多了，覺得小孩安靜的樣子可愛非常，很得他喜歡。逗弄的心思一冒頭，也不管現在自己比對方還矮上一些，拍拍對方肩膀就說，“小一算什麼名字，既然你跟了我，我就給你取一個。”他眼睛轉了轉，想逗逗面前一臉少年老成的人，“就叫狗蛋怎麼樣？”
“是。”小孩半點掙紮也沒有，眉頭輕皺又展開，不留一點痕跡，就把這稱呼給答應下來。
“大狗子？”
“好。”
“厲秋？”
“嗯……”男孩停了一下，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厲霜撤了手，率先走回屋裡，“我既然把你帶回來，就不會不管你，你且安心，先這般稱呼著，改明兒有時間翻翻書，給你取個威武霸氣的名字。”
“行。”在厲秋看來，能脫離花街那處苦海，不必流浪街頭，有片瓦遮風擋雨便已經是天大的恩惠，獲得新名字與身份，之前都沒有想過。
“你這人怎麼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出蹦？”厲霜捏捏對方小臉，“好歹說句知道了。”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