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病床上睜眼醒來,君音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消毒水的味道,在醫院,君音閉上了眼。
她看著奶白色的天花板,空白的腦子裡忽然一條一條跳出來最近發生的事。
蘇柳訂婚,解釋,誤會,在到現在,一切回到原地,兩人訂婚蓋棺定論。
她憋著一股氣,不想說話,聽到有腳步聲靠近,但是沒準備睜眼,反正無外乎是……
“小君姐。”阿柳輕輕的唸了一聲,以為君音聽不到:“誒,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這……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回事?她也想知道。
後來阿柳又說了很多,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輕輕快速劃過君音的心口,傷口很淺,但還是會見血,刀子劃得多了,她覺得整個胸口都是鮮血淋漓的。
或許不止胸口鮮血淋漓,君音的臉上也滿是淚痕,被阿柳抬頭的時候看到了,忽然停住了話頭,阿柳靜靜看著君音,很久以後,才替床上的人整理被子,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狀若無人開口,話裡話外都是和剛才不同的話,不停安慰著。
漸漸地,君音眼淚也沒有繼續流下來了。淚痕慢慢乾涸,在臉上留下幾條痕跡,陽光照耀的時候還能看到有些許白白的淡淡的微小細末。
大概說了很久,說的阿柳嘴巴都幹了,喉嚨都有冒煙的感覺後,才停止下來,離開座位去找說水喝。
喝完水後,阿柳看了一會兒君音,但是沒有再說話,就這樣安靜的看著君音躺在床上不說話,她知道君音都知道,也聽得見自己的話,只是心裡有些難受,也開始有些感同身受起來,作為一個局外人聽到這種事都會心疼君音,更何況君音自己呢,一定是傷心難過的,不然現在人怎麼會躺在病床上呢。
虛弱又無力。
從房間出來後,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這邊走。阿柳眯著眼睛看,才在模糊的視線中,看到這人是誰。
這不是事件的主人公是誰?
柳牧看到阿柳站在門前,沒有任何不自在,走到她面前就問她:“君音在裡面?”
看到這種這麼不客氣的人,阿柳頓時一肚子為君音的委屈發不出來,沒辦法,人家實在太理直氣壯了。
“嗯,她在裡面,”想了想,又補充:“睡了很久,現在不知道醒了沒有。”
柳牧點點頭,測身從阿柳身邊走過:“知道了。”
說完便直接推門進去,不管身後的阿柳。
阿柳:“……”
柳牧進來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君音,忽然有些很熟悉,熟悉到看到她睡著的樣子竟然不覺得奇怪。
他想起以前自己也常常偷看君音睡著的樣子,這一看就看到現在,現在看的機會少了,現在突然看到,突然和小時候的樣子重合在一起。
他有些恍惚,扯了一下嘴角,真是時過境遷啊。
柳牧用腿把椅子勾過來,坐下,細細看她。
君音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聽著熟悉的腳步聲,想睜開眼睛看看他,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繼續裝睡,兩人這樣,倒也相安無事。只是這個情況沒持續多久,柳牧就忽然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