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一行人駛離了那條小巷,其實在柳夫人給對方支票的時候,君音就已經有一點意識了,只是身體太累,睜不開眼睛,她索性閉目聽著周圍的聲音,很混亂,但是隻要一有柳夫人說話的時候,她就可以從眾多人的聲音裡,準確地聽到。
當說到五十萬的時候,她自己也下意識皺眉,太貴了,根本就是敲竹槓。不知道柳夫人會怎麼樣。她看不見,只能用耳朵聽。
很長一段時間君音都沒有聽到柳夫人說話,甚至其他人也想閉了麥一樣,同時沉默。
她心稍微顫抖了一下,該不會覺得太貴……
“好,五十萬就五十萬。”
這聲音清晰而明亮地砸在君音的胸口,貫通到腦子裡。她的睫毛微顫,從眼尾出流下了淚。但她嘴巴卻揚的很高,那種常年壓抑終於得到釋放的酸澀和委屈在心裡澎湃起來。
她想:終於有人在乎我了。
當柳夫人回到車上,坐在她身邊,替君音理來頭髮,擦去眼角的淚時。
君音緩緩地睜開了眼,看著上方柳夫人的樣子,不言。
像是心有靈犀一樣,柳夫人也看著君音不說話。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心中萬千的言語都在眼神視線交匯處。
“我……”只說了一個字,君音就說不下去了,實在是話太多,亦或者太難過,所謂痛極不語,大抵是她這樣子。
柳夫人安撫地撫摸君音的頭,溫柔地說:“好孩子,沒事了。”
君音“嗯”了聲,卻沒有閉上眼睛,垂下眼皮,似在休息。
已經離開小巷了,君音抬眼看著玻璃車窗外的風景,雖然是極速閃過的,但是君音知道不一樣了,這是不同於過去十幾年的世界,她真正第一次接觸到外面的樣子,文明,開化,先進。君音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看的一切,儘管她現在只是在車裡,躺著的視線也看的不完全,但她還是有了小小期待,隱隱雀躍著。
君音離開已經過去兩三天了,那些人拿著五十萬花天酒地,絲毫不知道好運已經開始了倒計時。
這天,就在幾人從一個酒館出來後,嘴上還叼著牙籤的一個手下。打了一個酒嗝,湊到老大的身邊,狗腿地奉迎:“頭兒,你說那君音到底什麼來頭啊!居然能換五十萬,你別說,那天那女人給錢的架勢,那叫一個爽快,拿出支票刷刷刷就寫,眼睛都不帶眨的!”
這幾天被幾個小弟吹噓的有點上頭,整個人都有點飄飄然:“誒,你還別說,要知道那天我要多點,早知道對方那麼爽快,我就多要點。”他一臉悔不當初的憤恨:“不是。你們那天不都在嘛?幹嘛不提醒我一聲。”
怪來怪去,反倒怪罪了大家。幾人雖心有不甘,但也沒轍。
貪婪總是永無止境。
就在他們還準備想著其他的方法去坑錢的時候,幾個警察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一波人身後,默默跟著。
不一會兒所有人就被圍住了,喝了酒迷迷糊糊,看到自己被圍住,酒性子上來,罵罵咧咧說著威脅的話,相互推搡幾下。然後,大部分人就清醒了。
待看清面前的警察鐵青的臉色之後,一群人更是完完全全都清醒了。
“警……警察同志,請問有什麼事嘛?”
面前的警察,臉色也不太好,大晚上的不能休息還要來堵人,沒想到對方一群人還合夥發酒瘋,還好喝的不太多,不過也收拾了大半個晚上。
領頭的警察拿出證件給對方看了一下,公事公辦的語氣對他說:“你好,我是xxx的警察,幾天前有人舉報你惡意勒索錢財,數目達到五十萬,現在需要你跟我去調查一趟。”
這回他是真的嚇醒了,揣著手在兜裡都呆了。一聽到五十萬的時候,頓時臉都憋成豬肝色,尷尬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