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忽然下起了雨,明明太陽還沒出來多久,便隱逸在烏雲中,不一會兒冷風奕奕,簷角的蛛網也在風中顫抖,虛弱的像是要在下一刻就被風撕裂一般。
蘇諳拉上窗簾,坐會房間,心情也被帶的有些沉沉。上次通話過去後,已經快半個月了。明明說好三天後回來,可都過了這麼久,電話和電子郵件也不回覆,當真是斷了聯絡。
爺爺也是,自從來看過自己以後,最近也似乎忙了起來,只有自己是閒著的。
門被敲了敲,護士的聲音響起來:“蘇小姐,我可以進來嘛?”
蘇諳從床上起身,小步跑到門口,開啟門邀請對方:“快,進來吧。”
護士道謝,在蘇諳轉身之際打量她,然後嘆了口氣,對蘇諳說:“蘇小姐,你下次不用這麼著急,穿好了鞋再來。”
蘇諳回頭看了她一眼,頗有些尷尬的咧了一下嘴,不好意思道:“我下次一定注意。”
“也就是孟醫生不在你才這樣敢這樣。”護士說。
蘇諳撓了撓頭,而後笑了:“也是,我比較不怕他。”
護士換上一副請求的神態:“可是我們怕啊,要是孟醫生回來,看到你這樣,我們可就完蛋了,”她一邊說,一邊雙手合十做祈求的樣子:“你是不知道,孟醫生髮脾氣起來有多兇。”
蘇諳看著護士心有餘悸的樣子,沒忍住,笑了出來:“哪有那麼誇張,他就是看著兇。”
護士一笑,也不和蘇諳辯駁,拿開手中的藥品,對蘇諳揮了揮:“總之啊,還是希望蘇小姐多多配合配合我們。”
蘇諳‘誒’了一聲,自發轉身,解開病服帶子。
護士湊上前一看,面色一凜,又一瞬間恢復如常,她和蘇諳聊天,慢慢把藥膏塗在背上。“蘇小姐近來覺得怎麼樣,身上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你每次來都問這個問題,我還不就是那樣,最近可以躺著睡了,背上有時候痠痛的很,而且最近好像還越來越痛了。”
聽著她的話,護士塗藥的手微微頓了一下,蘇諳察覺,頭朝後看:“怎麼了?”
護士趕忙附上手,繼續塗藥:“沒什麼,剛才沒藥膏了,我勻了點。”
蘇諳收回視線,‘哦’了一聲。
護士機械地替蘇諳塗藥,實際上,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比較嚴重的幾塊地方也已經慢慢恢復,結痂的幾處也被藥膏也潤的軟了下來,輕輕一碰就脫落了,只是除此之外,蘇諳的身後湧現了大片淤青,說是淤青也不準確,它明顯比淤青看起來還要嚴重,是淤紫深色的,就像是從內裡壞死的肉,外面卻過著一個新鮮乾淨的皮囊。
護士用手戳了一下,肉隨著護士的手的力道直接陷了進去……
“嘶。”蘇諳輕呼一聲。
護士趕緊收回手,道歉:“不好意思,我弄疼你了是不是。”
“力道有些大了,沒關係的。”
……
“嘶。”君音拍開阿柳的手,輕呼著說:“你就不能輕點嘛?”
阿柳皺起眉頭,又是想笑又是苦大仇深的樣子,整個人猙獰的很,她說:“對不起對不起,可是你說你好端端,幹嘛急著拆繃帶啊,還非要我來幫忙。好歹讓護士和醫生看過再說啊。”
“別囉囉嗦嗦的,我自己心裡有數。都過去這麼久了,我還能不知道?”君音催促道:“快點快點,給我搭把手。”
阿柳簡直整張臉都在皺在一起,她這回死也不過去了,縮在一旁搖頭。
“嘖,”君音眼睛一瞪,眉頭一皺,不容置疑:“趕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