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有多晚?明天麼?有用麼?”
“您不用騙奴婢,這件事奴婢不會告訴小姐。奴婢寧願讓小姐相信侯爺已經沒了,也不會讓小姐去與一個騙子相認。”知秋欠了欠身子告辭。
邢玉看著正常了的知秋,一下跳起來,擋在她面前,紅著眼睛道:“你才是騙子!你騙的我好苦!你說我家侯爺是騙子,我家侯爺背負著什麼你知道麼?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她過的辛苦麼?我看怎麼一點都不苦。那日不是還跟別的男人你儂我儂麼,你也看到了,你打破他們的好事,她讓你滾,難道你當日掉的淚是假的?”
邢玉呵斥著,胸脯一起一伏,雙手用力死死的抓住知秋的手腕。
一旁的霍子騫艱難的閉了閉眼:“都閉嘴。”
邢玉喘了一口氣,撫著胸口頹然道:“所以說,知秋,你才是騙子。你好狠的心,女人……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霍子騫再次喝道:“住嘴!”
“啪!”
知秋毫不猶豫的掙脫他,甩了他一巴掌。
知秋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一字一句道:“你瘋了!你們都是瘋子。奴婢那日哭不是哭奴婢跟娘娘之間的主僕情分太淺。相反,太深了。”
“呵呵,太深了?有多深?”
邢玉捂著紅紅的臉頰,他長這麼大頭一次吃人耳刮子,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奇怪的是,他一點兒也不憤怒。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一把生了鏽的鐵刃,磨啊磨,磨的他自己的脾氣一點兒都找不找了。
他跟個紙人兒似的,任她傷害,任她捏扁搓圓。
霍子騫眼中閃爍著光芒,聽著知秋抽抽噎噎的娓娓道來。
“她培養了一個專門替她侍寢的宮女。那宮女每次侍寢完畢,背上都是皮肉外翻的鞭痕。娘娘說,他這叫心理病,很難治好。她不敢反抗的——”
知秋說道這裡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霍子騫捏著拳頭,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不知道陸釧過的是這樣的日子。
知秋撕心裂肺的道:“娘娘是害怕奴婢受傷……所以才叫奴婢滾,這下你滿意了?”
邢玉怔住。
他沒想到陸釧那樣說是在保護知秋。
知秋到現在還記得皇上貼著小姐身子的樣子,他神情中閃耀著嗜血的光芒,哪怕看一眼都讓人禁不住害怕顫抖。那不是人,那是一匹兇狠的冷冰冰的狼。
他眼中的情慾也不是愛,是獸。
知秋抹了一把眼淚,對刑玉道:“刑玉弟弟,自從那日起,奴婢跟你的情分就已經沒了。以後奴婢不會再糾纏你。”
知秋又轉向霍子騫,撲通一聲跪下:
“這是奴婢最後一次喊您侯爺,奴婢今日來這裡別無所求,既然將軍已經離開了那個身份,就不要再回來了。”
知秋叩首。
霍子騫上前一步,俯下身子,知秋看見了霍子騫眼中熬的無數紅血絲,隔著銀質地面具,她竟莫名的感受到了那一副面具後的悲痛。
“知秋,你不能替你家小姐做選擇。你不是她,也不能代表她,所以你剛才說的話我只當從未聽見過。我之所以隱瞞的原因,會跟她親自說明。”
霍子騫說罷,拿起桌子上的寶劍出去了,不久,又傳來馬蹄聲。
“什麼時候?百年之後嗎?”知秋忍不住跑了出去,卻被身邊的刑玉一把拉了回來。
知秋安靜下來。冷冷的道:“刑玉弟弟還是放手吧。”
刑玉神色痛苦:“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
知秋看著刑玉,面無表情道:“對!所以你最好讓開。”
刑玉道:“我不,既然將你找了回來,我就不會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