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今日親眼所見,恐怕下一個失血過多的人就是自己了!
外面,戴門冬也被驚醒了,立刻起身到陸釧這裡來打下手,見到昏迷中的刑玉後也是嚇了一大跳,陸釧放下筆,確認了裡面的三七、紅花、雪上一支蒿、接骨木等沒有錯,道了句:“快去,第一幅方子照常煎服,這第二幅方子,用一碗水大火熬到剩下半碗水,然後將渣子撈出,放在藥臼中搗成沫,再混合湯藥扮成膏狀。”
戴門冬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但也不敢遲疑,忙道:“噯!”便捧著藥出去了。
到了藥房抓藥,戴門冬才細細看了陸釧的藥方,她一共寫了兩幅藥方,一個是補血湯,可雖說是補血湯,但是裡面只有兩味藥!
誰家補血不是開上洋洋灑灑的一大堆麼?娘娘倒好,只用了兩味藥。
這兩味藥還只是當歸和黃芪!這怎麼補?
留在店裡看門的蔣清湊過來道:“怎麼了?”待看清那兩行簡單的字後更是吃驚不已,立刻問道:“這是什麼病人?”
戴門冬茫然的道:“患者手臂斷了半截,失血太多,現在仍舊昏迷不醒。”
蔣清又問道:“那血止住了?”
“嗯,止住了……她止血的方法也真是奇特,不過成效顯著,立竿見影。”
蔣清點頭道:“那快抓藥吧,你既然跟了她,那就好好問問此方,我也解不明白!”
“嗯。”兩人抓了藥,立刻吩咐門童將藥熬上了。
陸釧這邊,血雖然是止住了,但是傷口想要癒合,接下來還是要有很長的路要走。
陸釧低聲道:“失血太多,元氣大傷,不過好在……知秋去將匣子裡的人參拿來。”知秋垂首道了聲是,立刻跑到內間,取出來一根拇指粗細的人參。
陸釧剪下一根參須,用刀子將人參一根較粗的根須從中間劈成兩半,捏著刑玉的下頜放在了他舌底:“多虧傷到的是靜脈,他也功夫在身,才能支撐這麼久。”
這話是在對霍子騫說的,也是在對外面的人說的。
燭火下看不清霍子騫臉上的表情,陸釧只聽見他幾不可聞的輕哼:“嗯…”
霍子騫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陸釧手中的動作上,她像往常一樣將傷口消毒,再把骨縫對齊:“來,按著。”
霍將軍忙上前,半跪在地上,乖覺的按照陸釧示意,將骨縫對好。
陸釧將針線穿好,喂下隨身攜預備的麻藥,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待得藥效起了,才開始就著燭火縫合血管。
一個按住胳膊,一個用針線縫合。
有陸釧出手,霍子騫知道,邢玉的傷是絕對沒問題了。
這動作在外人看來並不算逾越,因為霍家本就以愛護將士而著稱。也就只有霍子騫自己知道,他想要靠近的只是面前這個女人而已。
霍將軍的視線不經意的掃了一圈,面色微變,他竟沒有看到陸釧先前掛在腰部的錦囊……
興許是放在了匣子中?
心中有片刻慌亂,他努力讓自己的目光淡然的落在刑玉的傷口上……
陸釧將血管壁縫好,戴門冬就回來了,知秋忙將熬好的藥接了過來,用湯匙吹了吹,在刑玉身邊輕聲的喚了喚,給他喂下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