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副手跟在霍子騫的身後離開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慘淡,糧食儲備本就不足,加之冬日嚴寒,凍死的餓死的不計其數。
這兩日蘇鑫在大殿上聽著大臣們的彙報,只覺得頭皮發麻。
荊州七個郡,餓死的人竟然有兩萬之多!
這兩日除了防備揚州境界蘇康的動作外,荊州的官兵們要做的事情便是焚燒屍體了。
這些餓死的人有些是沿途討飯的路人,有些本地的居民,荊州的饑荒嚴重,益州的甲狀腫大更嚴重。
奈何陸釧這兩日背部燒傷,也不能及時啟程,蘇鑫雖然心疼陸釧,但是眼下的情形都快火燒眉毛了,為了黎民百姓,他也不得不考慮請陸釧早些南下。
藏無法師負責在宮外彙集各地眼線送來的訊息,岐伯則將彙集來的訊息告訴霍子騫。
這日,一個形色匆匆的男子偷偷地換上了內侍的服裝,摸進了陸釧所在的宮殿內。
陸釧這兩日的氣色恢複的不錯,正在小廳內聽知秋講宮中的趣聞,忽的瞥見一個高瘦的身影在進到殿內鬼鬼祟祟。
陸釧問他:“你是哪個宮的?來我宮中可有事?”
清麗的聲音在殿上響起。
內侍打扮的男子悄悄的抬起頭來看了看身後,這才低聲道:“王京叩見皇後娘娘……”
陸釧打斷他:“你是王京?上次南下那些病員的首領?”
王京瘦削的臉龐抬起來,左臉上一道常常的疤痕貫穿道耳根處:“想不到…娘娘竟然還記得小人。”
陸釧呵呵的笑了一聲:“當然記得。你怎麼來了宮裡?可是為了南下之事?”
王京低聲道:“是,我本來在南下各地遊蕩,後來此症又犯了,漢中郡西城回春大藥房的大弟子戴門冬便專為此事負責,所以我此次前來是為了送娘娘一樣東西。”
王京並沒有說,自己來時受到了侯爺生前的傳喚,既然侯爺已死了,那他就聽令於陸釧了。
王京說罷,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摞子紙張來。“之前娘娘南下時,曾經吩咐眾人回去後將平素的飲食習慣記錄下來。”
“這便是戴門冬蒐集到的三百份筆錄資訊。”
他恭恭敬敬的將這一摞紙張遞到陸釧的手上,期間並沒有像是霍將軍那樣,因她沒有為侯爺守寡而言辭不敬。
陸釧的目光鎖定草紙上的內容。
“那小人便退下了……”他俯身後退,陸釧補充道:“嗯,你去外面找一個叫楊剛的鐵匠,過不了幾日,我就要南下,你們自己單獨買一輛馬車,備好被褥炭爐,到時候跟在隊伍中聽候我吩咐。”
“小人遵命。”王京離去,這才細細的研究手中的圖紙。
一旁的知秋也湊了過來,好奇的道:“咦,圈圈點點的,這都是些什麼呀…”
陸釧看著一紙塗鴉哭笑不得,好在那紙張旁邊有人用清秀的字型批註了。
原來,窮苦的百姓很少有識字的,但陸釧的要求也難不倒大家,於是便有了陸釧面前這堆畫了奇怪符號的草紙。
就見草紙的一旁,清秀俊逸的字型標註道:那一個圈裡面有許多點的是米飯,點少的就是粥,一個桃形中間有點的是粗麵饃饃……
戴門冬研究了許久並沒有研究出異樣來,各家無非是蘿蔔白菜,米飯饃饃之類的粗茶淡飯,家家戶戶都吃這樣的。
陸釧一連看完了三百張,才發現這麼大的一個益州,飲食結構竟然出奇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