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總不能再讓他為蘇康去白白送死。
“皇後娘娘今日看起來格外高興?”知秋伸出手,將一朵簪花比陸釧的頭上。
這些日子,陸釧臉上圓潤了許多,光潔飽滿的額頭,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恍若寶石,小巧的鼻下,紅潤的唇角微微勾起。她穿了一件秋香色龍紋立領蟠龍深衣,外面罩著孔雀嵌金絲長褙子,長長的拖尾垂在身後,腰間綴著白玉鏤空雕花燻球。
這大概是陸釧三個月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對著鏡子左照右照,直問知秋:“好看麼?哪支釵子好看?”
知秋笑著幫她選出來:“咱們皇後娘娘戴什麼都好看。”
陸釧心中惶恐,卻也不知為何惶恐。
前世她是蘇康的皇後。
今世陰差陽錯的成了蘇鑫的皇後。
“罷了,就戴這支。”陸釧將那朵豔麗好看的青石鑲玉海棠簪子放下了。
一支素色的鳳紋戴帽簪插在烏黑的發間。陸釧閉眼,不知怎麼的,面前似乎浮現出那一盆盆開的正豔麗的海棠。
從前屋簷下,那個笑容淺淺的少年曾和她一起坐在石凳上,看海棠。
那時他曬了一院子的兵書,上面字跡到現在都能一筆一劃臨摹清楚。
“走吧。”陸釧起身了。
知秋也不知怎的,陸釧好不容高興了,卻也只高興了一陣兒,面容就有些怏怏的。
身後的宮娥慌忙托起裙尾跟在身後。
光鮮亮麗的儀仗隊下,陸釧的臉上有露出那得體的笑容。
內侍已經將道路上的雪掃去,
梅色釘珠緞靴輕輕的踏在鵝卵石路上,端莊的儀容,一舉一動,竟比處在深宮的老嬤嬤還要得體幾分。
鳳眸上的鵝黃尾影在午後的陽光下,如點點繁星,璀璨爛漫。
“皇上駕到——”
“皇後駕到——”
朝堂上左右丞相、六部尚書、大司馬全都到齊了。
中間的霍將軍上前施禮道:“末將霍子騫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男子低沉的聲音在朝堂上響起。
“霍將軍不必客氣,要說起來,霍將軍祖上也是朝廷的老功臣了,朕將你請回來也是為了國之生計……”
蘇鑫的視線意味深長的看向霍將軍,就見霍將軍道:“臣願為大靖朝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