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襲煙怔怔的點頭,是啊,她也發現老爺變了。
“總之,母親聽我的就是。”蘇康說罷,面色沉重的繞過王襲煙,帶著小廝走了,留下王襲煙一個人站在風中。
其實爹爹變了這是為什麼,他也想不通。
只是隱約覺得,欣太妃今日讓陸釧為安順夫人診病一事也非同小可。畢竟心底執政初期,局勢還不明朗,唯一能打探訊息的人也就只有陸釧了。
想到這裡,蘇康心中就泛起陣陣悔意。若是陸釧今生還是跟他…同心,那麼現在的局勢一定又會是另外一番天地。
可惜……
他越想越覺得胸膛中似乎少了什麼,他像是柳葉般蕩在半空中,想要抓住什麼,卻兩手空空。
他只得將握緊雙拳,目光回望了一眼方才那離開的兩人。
耳旁是蘇鈞一本正經的道賀聲,陸釧夫唱婦隨行禮的模樣,他想象著他們的情深似海,想象著老太妃在問她怎敢喂侯爺藥時,蘇鈞伏在太後耳旁說的話,欣太妃那看向陸釧時笑眯眯的眸子。
他心底忽然傳來陣陣陌生的揪痛——似乎遭到背叛一般,額間青筋暴跳,氣血在沸騰翻滾著。
“咚!”
蘇康一拳砸在了樹幹上。身後的小廝下了一跳,瞪大眼睛,怯生生的喊了一句世子爺。
房間內,欣太妃自顧自呆了半晌,舒了一口氣道:“還是哀家太著急了。”
一旁的蘭芝姑姑道:“太妃娘娘那是為了侯爺好,侯爺會知道的。”
欣太妃欣慰的點點頭,抿著嘴笑道:“你盥洗房叫來管事。”不一會兒,專門管理盥洗的管事來了,是個年約四十的老嬤嬤,恭恭敬敬的垂首等候差遣。
欣太妃問:“前兩日,侯爺夫人可曾來了月信。”
管事想了想道:“是的。”欣太妃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了些話,賞了些銀兩叫人退下了。
到了第二日,宮城中五更二點,‘曉鐘’響起,外郭城的鼓聲也順次響起,隨後各個坊市的門扉次第而開。
看來安順夫人內心很急切,門扉開後不久,安順夫人派來接人的馬車就到了沛王府門前。
為了避諱接觸幾位王爺落下營私結黨的口實,安順夫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親自出現在沛王府,只派下人來接陸釧。
京中坊市居多,陸釧現在也勉強能認得幾個坊市。
馬車進入大業坊寬闊的一字巷,這個‘一字巷’將整個坊市劃分成兩部分。大業坊在皇城的正南,正南的坊市區域較小,並沒有大坊設定的‘十字巷’。)
這是陸釧第二次來這裡,昨日一路上同蘇鈞說話,都沒有注意看街旁風景。陸釧掀開簾子看著,就見一字巷‘酒巷’兩旁,商鋪和居宅,鱗次櫛比,星羅棋佈。
‘風滿樓’前人來人往,也是食客不斷。
店內小廝一見馬車停在店前,立刻跳起來取出一條長凳放在馬車旁:“神醫快請進,我家主人等候多時了!”
陸釧進去,發現這酒樓裝飾雖不甚華麗,但隨處擺設的花瓶草木玉石瓷器書法寶珍與別家的富麗堂皇自成一格,店內時不時傳來的甘甜酒香氣飄滿了整條街道。
小廝帶路,陸釧穿過樓梯旁的大廳,來到主人家居住的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