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鈞面色潮紅,顯然剛才那一番折騰並沒有讓他體內的毒素得到排解。
猛地推開門,他就看見了他夢寐以求的人。
蘇鈞呆愣瞬間,下一瞬,眼中冒出簇簇火苗來。
陸釧端坐在廳內圓桌前,被他盯的面色微紅,輕咳了一聲,訕笑著避開蘇鈞的視線。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視線裡似是烈火般將她包圍著,炙烤著。在他眼中簇簇火苗直射下,她像是吃醉了酒般,竟暈暈乎乎昏昏沉沉不知所以了。
“看什麼?還不過來?”這聲音跟蚊子哼哼似的。
陸釧側過身,害羞的垂首,又伸出纖白雪臂,輕輕將面前的瓷碗向前推了推,忐忑道:“我……讓下人煮了些醒‘酒’的湯藥,你喝了吧。”
這藥是她加了小柴胡30錢、生甘草20錢、陳皮5錢、半夏10錢、白微10錢、菖蒲草5錢、茯苓25錢,用兩碗水大火煎熬至一碗才得。
她羞愧的想,大概……她是這世上第一個給自己夫君熬這種藥物的奇女子。
她寧願給他熬一碗並不甚好使的湯藥,也不願他走到旁人的塌上。
其實知秋就是陪嫁丫鬟啊……
陸釧垂首,臉色愈發羞愧難當,心頭也似一頭小鹿亂撞。
看著那碗藥,蘇鈞眸子沉了沉,蹙眉忽而又展開了。他忘了,她身上還有月事。
這就難捱了,他的心上人就在她眼前,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漫長時日加起來,他等她足足等了三十年……
三十年。
蘇鈞握拳,強忍腹部的難捱,心中思索這藥不知管用否,不管用,接下來他該怎麼辦。
陸釧等了半天,卻沒聽見回答,以為侯爺生氣了,急忙抬頭去瞧,卻見蘇鈞正呆呆的痴痴的望著自己。
他呼吸沉重,胸膛鼓鼓的一脹一縮,雙頰溢著不正常的紅暈,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痴痴的注視著陸釧。他眼中的刻意壓制和視若珍寶讓陸釧吃了一驚,呆住了。
蘇鈞與她遙遙相望,他從未有機會這樣注視她,想到那些記憶,蘇鈞的喉頭滑過半分甜蜜半分苦澀。最終那甜蜜壓過苦澀……
陸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忐忑道:“怎麼了?這一會兒功夫……就變得不認識我了麼?”
蘇鈞眼中微紅,忍住哽咽的喉嚨,忽的咧開嘴笑了:“認識,夫人。”
他的夫人,誰也搶不走的夫人。
陸釧身子一顫:“罷了,你不想喝…那就不喝。”
再說這藥,也不一定就管用的。陸釧嘆了口氣,伸手端過藥,打算倒掉。
蘇鈞神色一緊,抹了把汗水,急忙道:“我喝。”
他大跨步走到陸釧面前,端起那黑乎乎的藥水,一飲而盡,末了用袖子擦了擦嘴邊,望著陸釧笑道:“好喝,真甜。”
陸釧驚了,胡白,那藥明明是苦的。
猛地抬頭,卻發現蘇鈞面上印著兩個深深的酒窩,那雙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注視著自己,他的表情認真又真誠。陸釧自己也不禁好奇,難道剛才的藥真的是甜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