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太妃從兒子的面上冷冷拂過,直接對上王襲煙的眸子,沉聲道:“來人!去看看錶小姐的院子裡可有侯爺的身影!”
只讓家丁去?這怎麼可以?
王襲煙背脊生出一股寒涼,生生的抬頭去看欣太妃,卻見一室燈輝下欣太妃烏黑的發髻上紅珊瑚鑲南珠風頭釵散發出腥紅奪目之彩。那閃耀著得寒光就像無數剛開了光利刃直刺她眼簾。
王襲煙呆住,她竟是高興的太早,欣太妃若是有意阻隔,這下去能拿到人就怪了。
多年來她不曾注意,這位深居簡出的太妃娘娘竟是保養的這般好,那烏黑濃密的發在這一室繁華間發出奪目光彩。彷彿她不是一個年近六十的老婦,而是一個芳餘四十風韻猶存的貴婦人。
又見那貴婦人紅唇一開一合,冷冷的斥道:“方才你對釧兒是怎麼說的?身子不爽利?哀家看,你是爽利太久,忘了病痛的真正滋味!”
王襲煙身子瑟縮了一下,不明白今日這是怎麼了,不就是一個侯爺納個側夫人嗎?她為何大怒?
眼前這貴婦人與長安街上的貴婦卻不同,她會擺出讓人一看就渾身顫抖的眼神,哪怕只有一個側眼……眼角眉梢的淩厲逼人的寒目猶如數九隆冬的冰梭直戳的王襲煙不斷將身子躬了下去。
蘇瀛也是怕極了,往欣太妃面前叩首:“襲煙不懂事,兒子管教不周,母親息怒。”
欣太妃鳳目怒睜,沉下一口氣喝道:“她不懂事,那就換個懂事的!”
這聲爆喝猶如驚雷,滿室子孫皆如驚弓之鳥。
王襲煙嚇得嘴唇瞬紫,當下委屈的看向蘇瀛,想著蘇瀛會為自己求情的,卻見蘇瀛也神色嚴峻的搖搖頭,“襲煙,這次你真得錯了。我們到了長安不是享受榮華富貴,你不該瞞著我們…”
因為王襲煙的住處同王紫陌的住處並不遠,因而前去搜查的人很快就來回稟:“表小姐院中並未見到侯爺的身影,不過…”
欣太妃側首:“說。”
那人沉吟了片刻:“在屋內發現了火跡……”
轟隆一聲,陸釧的心忽的陣陣痙攣,兩耳嗡嗡作響,她再聽不進旁人的言語,兩眼一白,恍如脫了線的風箏,生生栽倒在地。
“夫人!”丫鬟知秋驚呼一聲忙扶住她,室內又亂作了一團,好在知秋也懂些醫術,掐了一陣人中後,陸釧緩緩的動了動眸子,只是她昏沉著頭醒來後,盯著那報信的人,艱難的開口:“侯爺…怎麼樣了?”
欣太妃也捂著胸口,死死的盯住心腹,那人猛地打了一個寒顫,趕忙說道:“娘娘、夫人放心,好在火勢無礙,只是床幔燒了起來又滅了。”
陸釧聽到這訊息頓時鬆了一口氣,兀自靠在知秋身上,沉沉的呼了一口氣。知秋心疼的伸手替她擦了額上的汗珠。
陸釧抬首,冷冷的看了一眼跪著的王襲煙,也跟著跪下,我見猶憐的哭泣道:“祖母,若是侯爺有個三長兩短,釧兒也沒法活了,現在除了這等事,萬一侯爺被人下了什麼藥……釧兒怕……”
王襲煙被陸釧說的冷汗直冒,就怕,蘇康真得給他吃了什麼藥。
欣太妃背脊生寒,當即對蘇瀛道:“你去帶著家丁到各處找找,但是……動靜也別鬧得太大,不要讓人喧嘩,沒得讓人看了笑話。”
蘇瀛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瞪了一眼王襲煙,又忙垂首:“兒子知道了。”便領了十幾個家丁一一搜尋了去。
蘇瀛一走,王襲煙的身子忍不住猛地瑟縮了一下。直覺告訴她,蘇瀛走了,她在欣太妃手裡討不到半分便宜。
欣太妃走近了王襲煙,伸手扶起她的下巴,語氣生冷:“看著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