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死了又怎樣,老祖宗的銀針還不是交給了陸釧繼承?這讓跟裴姜鬥了一生的裴菁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
想到這裡,她對裴姜的恨意如數轉嫁到了陸釧的身上。
裴菁假裝難過的拭掉眼中的淚水,低頭時,冷冷的看了一眼陸釧的鞋面。
老祖宗又拉著蘇鈞的手,說了好多的體己話,她看的出來,蘇鈞是個好孩子,脾氣溫和,為人端正,同當年她那個脾氣溫和的侄女沈瑛鏈一模一樣。就算大伯父對陸釧不好,不要緊,可還有蘇鈞不是,只要蘇鈞對陸釧好,夫妻和順,那就比外人強了百倍。
再就是裴姜留下來的那藥方子,老祖宗拍了拍陸釧的手背:“往後沒事,你勤去藥香閣看看。”
她私下裡也跟陸釧說過,那剩餘的五分利潤也不要了全都讓給陸釧,但是陸釧沒有同意,畢竟老祖宗除了自己這一個外孫女外,還有許許多多的孫女,陸釧出藥方子,可是各家藥香閣也出成本了,總不能讓人白忙一場…
一旁的裴菁瞪大了眼睛,老祖宗為什麼要讓陸釧勤去藥香閣?
為什麼不叫陸舒勤去呢?這不公平啊!可是裴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沒敢問出口,她安慰自己,興許是別的什麼事。
清晨的朝陽越升越高,金色的光對映在老祖宗花白發髻上,在她眼角層疊的皺紋上鋪了一層細密的光輝。
直到後來,她佝僂著身子,站在晨光中慈愛的向陸釧揮手的模樣,最終成了陸釧一生難忘的剪影。
祖孫兩人太多太多的話要說…重生一世,她對老祖宗的感情已經遠遠得超過了祖孫之間的感情。老祖宗於她來說,既是長輩,更是恩師。
最終,陸釧以徒弟的身份向老祖宗行了大禮,這才跟隨蘇鈞上了馬車。
一旁的陸鑲早已等的滿是不耐,等到陸釧幾人上了馬車,便立刻讓小廝趕車離開。
伴隨車輪碌碌聲,兩旁的風景快速的向後退去。
裴菁和陸鑲一輛馬車走在最前面,中間的是陸釧和蘇鈞,再往後便是知秋和刑玉。
裴菁對於上長安表現出了極大地熱情,一路上喋喋不休,倒是一旁的陸鑲閉著眼睛一句話也不說。
裴菁道:“等到了長安,再給老爺尋幾房小妾,若是得了男子,記在我名下,這樣一來,咱們大房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陸鑲的面色微微一動,幾不可見的點點頭,但仍是蹙著眉毛。
“老爺您這是怎麼了?這自從上了馬車,怎麼也不說話了?”
陸鑲嘴巴閉的更嚴密了。
他能說什麼?
說蘇康告訴他,讓他小心皇上,張太後在世時,就已經從陶龔的嘴巴中得知他秘密招攬能人異士?!
太倉令…哼,竟是個管糧倉的!
陸鑲煩躁的將頭扭向窗外,伴著烈陽的炙烤,心中也猶如火燒一般。
這一路上水患的痕跡早已經沒了,田地中已經種上了小麥,綠油油的,彷彿接連著天地,讓人一看心曠神怡,微風一吹,綠色的波浪滾動著向天邊奔去。
就這樣伴隨著滿眼的新綠,偶爾路過的村莊,走走停停,從九江郡到長安城一共行了了小半個月的時間。
不過到底是在蘇鑫規定的時間內到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