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醫者毒者,尤其是那個會奇怪針術的陸釧,他們恨不得現在就提刀上前將人解決了……然而太後娘娘下令了,這侯爺和陸釧暫時不能動。否則他們還用一直隱忍到現在麼?
罷了,但早晚有一點天,他們能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禁衛首領收回慍怒的目光,轉身,對著被圍困的眾人揮了揮手中白晃晃的大刀,朝著眾人呵斥了一聲道:“莫要再聚眾鬧事!”
“是是是!”眾人壓低了臉龐,在黑衣人轉身之際慢慢的分散開了,轉身優哉遊哉的去看陸釧是如何救人的。
此時,陸釧被眾人圍著,人群中發出一聲聲低呼——
“啊呀,血止住了”
“竟然真得止住了!”人們驚奇的看向一旁廖英,方才陸釧讓他伸手摁著脖子上的一處。
周圍便有人在自己脖子上比劃著,陸釧這一招太神奇了,這是摁得哪兒呀?他們也想學學。
“大夫大夫,是不是這樣就不用死了?”人們問道。
陸釧沒有抬頭,只用手將兩根血管頭對合起來,保持不動。她神情嚴肅,直接了當道:“傷在大動脈,很難救活!”
母親的手書說過,動脈血從心髒出發,進入動脈,流入器官和四肢,靜脈血由器官、四肢流回靜脈,回到心髒。
動脈傷和靜脈傷不同。靜脈血管就在皮表,壓力小,即便出血也不會失血過多。但是大部分動脈則隱藏在人體深處,一旦某處受損,血液則呈現出噴湧式飈出。
方才,陸釧幾乎是飛奔到丞相夫人面前,先是摸到了動脈脈搏,再讓廖英取了頸動脈傷口近心端約一寸的位置摁住,這才勉強將血液止住了。
此前,地上已經是紅彤彤的一片了!
丞相夫人傷在脖頸處的大動脈,這裡的大動脈供應著人整個頭部所需的血量,可想而知,這個動脈一旦受損斷開,生命就危在旦夕了。若是陸釧再晚一點點,便是救也不用救了!
就算現在也是無比兇險!
嘶……
啊?
眾人倒抽了一口氣,看陸釧這面色,是真得很難活了?
既然很難救活,那她還救什麼呀?古往今來,多少抹脖子死的,抹了脖子幾個呼吸間就沒命了,甚至是當場斃命。
“誰家離得近?去取來溫開水和鹽?”陸釧把夫人的脖頸扭向一邊,通開氣道後,又將手搭在夫人皓腕上。
咦?眾人又伸長了脖子,不知道她要鹽幹什麼。鹽這種東西家家戶戶都有啊,只是他們從不知這鹽也可以救人嗎?
一個婦人道:“我家離得近……”她剛要動身,身旁有人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襟。這個世道,看熱鬧就看熱鬧,攪和進去可就不好了。
那婦人踟躕了一下,終是沒有動:“嘿嘿,神醫不好意思啊,我忘了我這出來就是要買鹽的……”
她訕笑著,生怕陸釧不高興一般。
還好,脈搏雖然微弱,但至少還活著。
陸釧收手將夫人的手腕放下,抬頭,視線面無表情的越過她,道:“還有離的近的嗎?”
眾人沉默著往後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