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不是陸釧說的明天就是下個月,索性他是要死的!那就告訴他真相吧,他們憋著瞞著他看在心裡也難受。
總之這件事要問明白。
如果他真得要死,他們也沒有必要瞞著他,陸釧為他診病當然是有功的,到時候他就留下遺書一封,告訴好友鄭大人緣由就是了。
可是現在他們瞞著他事情就能解決了麼?
一旁的蘇鈞已經扶起陸釧向外走去。不管江紹清在身後如何掙紮,他們都沒有回頭。家忙上前安慰道:“祖宗喲,您就安分點吧!”
江紹清道:“你扶我下床。”他要親自去問。
管家無奈的道:“大人,您已經好多了,您現在說話也不大喘氣了,您自己沒有覺察出來嗎?”
江紹清身子猛的僵硬,是啊,他剛才說了許多話,胸口卻沒有了那種憋悶的感覺!
江紹清靜靜的躺在床上,神情疑慮的看向管家:“那這幾日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相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大約也能看出彼此的脾性,平日也能一起談笑風生,總不能什麼都沒有發生,這兩人突然的就冷漠了?
管家低聲道:“大人,其實這幾日有一件怪事,不知大人發現沒有。”
什麼怪事?
江紹清看著官家,就見管家附在他耳邊低聲道:“這兩日神醫走路似乎…離不開侯爺的攙扶。”
江紹清聽罷目瞪口呆:“什麼叫神醫走路離不開侯爺的攙扶?她又不是患有腿疾……”可是話說到一半他頓住,是了,沛王府成親時就有傳聞,侯爺蘇鈞娶了個瞎子……
一個瘸子跟一個瞎子。
那個瞎子就是陸釧啊。
江紹清的心砰砰跳動起來,神情難以接受的道:“你是說,小陸釧為了給我治病,過度操勞連累的眼疾複發了?”
這……
怪不得蘇鈞愈加不茍言笑,陸釧神情也呆呆的,原來是她的眼疾複發了。江紹清難為情的自責起來,看的一旁的管家也跟著內心不安。
其實這事不告訴江大人也好,免得他內疚自責。可是不告訴他他又會起疑心。事情已然如此……他總不能再去埋怨陸釧夫婦不愛笑引得江大人知道真相自責罷?這事擱在誰頭上,誰也笑不出來啊。
江紹清思考良久:“叫華安進來。”
管家應聲退出去,先前那個身材修長的男子便進到房間裡。
江紹清斟酌著對他道:“寫信告訴鄭大人,沛王府相羽侯夫人診好了江某人的頑疾。”
“大人,恐怕這個訊息您放不出去了。”華安低聲說道。
怎麼就放不出去了?再過幾日鄭大人就要回京,說不定現在就在回京的路上了,張太後還敢使什麼手段不成……不對,越是到鄭大人回京的關鍵時刻越是…
“最近有什麼異動?”
“大人,幾乎是一夜間,城內多了許多陌生人,他們自稱是商隊。口音繁雜,看起來是要在長安城長久的駐紮起來了……”華安說到這裡便停頓了一下,江紹清的神情也跟著嚴肅起來。
商隊?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此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