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釧把了脈搏,道:“快了,再吹氣。”
男子顧不得擦汗,又捏著大人的鼻子吹氣。吹完氣又開始猛按胸腔,每次胸腔下陷大約兩寸,直到陸釧計數一百多次!
盡管屋內有冰鼎,可是男子的後背還是濕透了。
陸釧終於伸手探了探鼻息道:“做的不錯,江大人已經能自主呼吸了。你可以停下了。”
感覺身體被掏空……男子擦了擦汗,這才立到屏風外。
“大人!大人又活了!”一旁的管家驚喜若狂……原來、原來真得可以吹氣把人救活!
陸釧對屏風外面的男子道:“你是你家大人的暗衛麼?很好,以後若是再遇到這種情況,你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神醫!嗚嗚,我家大人活了!神醫快看看,接下來該怎麼辦?”
“你們都散開吧,不要擠在這裡,另外之前跟你們說的第二副藥,黃芪桂枝五物湯,快去熬藥。”
“是!”兩個丫鬟一臉驚喜忙不疊的去準備,今日可真是開了大眼界。這位年齡比她們還小的女孩醫術實在是太神奇了。
蘇鈞也跟著鬆了一口氣,真是多虧了這位侍衛,要不然他家陸釧得累成什麼樣……
怪不得上次讓人弄了幾塊磚摞在人的胸膛上……這是體力活啊,一旁的人看著就累,更何況當事人!
好在有那個侍衛在,江大人也很快就有了呼吸……
這麼一眨眼的工夫眼看過生,眼看過死,生生死死,沉沉浮浮……
蘇鈞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她奮戰在人的生死線上……
“吾身聽物化,化及事則休。當其未化時,焉能棄所謀?”
人死如此,陸釧又何嘗不是,那個侍衛亦是如此。
正在思考間,門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稟侯爺,外面有個小廝,說您訂的龍眼到了。”
陸釧疑惑的看向蘇鈞,他訂了龍眼?她怎麼不知?也是,這個時節龍眼熟了。
蘇鈞起身向外走去,到了院子外面,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子捧著一個巴掌大的黑漆鑲田螺木盒,道:“爺,您要的龍眼熟了!”
蘇鈞笑著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好”,抽開第一層匣子看了看,裡面確實是龍眼,便從口袋裡數出了十個銅板,又加上了五個。男孩子得了錢,便高興的跑開了。
蘇鈞提著木盒,拄著柺杖回到了他和陸釧所在的院子。進入書房後,他將盒子的第一層抽了出來,就見盒子下面鋪著滿滿的一層縮砂密。
這縮砂密是給陸釧養胃用的。之所以要給她養胃,是因為陸釧吃食的速度總是很快,雖不至於狼吞虎嚥,但是這種進食速度難免要傷身。他提醒了她幾次,可她總是改不了。蘇鈞也無奈,為了避免日後她腸胃不適,他就一直讓外面的流星時不時的帶些縮砂密給他。
當然,除了帶縮砂密,還會帶一些訊息。
蘇鈞潔白的手指伸進匣子中摸索了一會兒,便在縮砂密裡面摸出了一張字條。
其實,當聽到龍眼二字時,他便有種不祥的感覺。張太後在郊區兵器作坊內囤積了大量的礦石,按照往年的計劃,中央的武器作坊一般不會啟用,和平年代,武器庫往往只在每年十月補給一次,礦石也只在每年的十月送進宮中。
但是今年,卻提前了兩個多月,或者是更久。
蘇鈞拿著字條,緩緩將墨跡展開來。
字跡是流星的,上道:“西英回朝,陶徒倒戈,攻於後以北,血流漂杵子。”
西英,是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