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架是什麼,什麼是支架,這兩人早拋到了腦後,就連管家看著陸釧的神情也是青筋暴起,雙目死死地盯住陸釧……氛圍有些不對。
蘇鈞心頭猛地一跳,立刻起身拄著柺杖連忙走到案幾旁,快速找到紗布包裹的支架遞給陸釧。
陸釧一隻手摁住血管,一隻手從蘇鈞手中的紗布裡取出支架:“擴張鉗,左數第三個,過來撐開血管。”
蘇鈞顧不得其他,又趕緊去案幾上找鉗子,左數第三個…蘇鈞拿著鉗子,神色緊張的將擴張鉗深入血管中,那腥紅的鮮血便嘩嘩的流了出來,陸釧轉身一手取過金針,一手將支架緩緩的放入被撐開的血管中,支架進入血管,陸釧手中的金針毫不猶豫的刺入支架所在的血管壁上,如此一來金針便暫時將支架控制住了。
“鬆手吧,將擴張鉗放入沸水中消毒。”陸釧說罷,蘇鈞便退下按照她交待的將擴張鉗子過入沸水中。
因為是動脈血管被割開,所以盡管手臂上方紮緊了繃帶,鮮血還是不時的流出來,此時時間已經不多了,一開始陸釧用銀針將血液的流速盡可能的控制在高速流動上,以供應江大人的心髒,但是現在隨著手術的進行,血液長久不流通加之失血過多,江大人的心髒開始漸漸吃不消了。
所以,當務之急是將受損的血管壁縫合起來,止住血液,然後將上臂的繃帶取下。
先縫合血管壁,再引導支架的走向。
陸釧的呼吸也有些沉重,取出事先準備好的針線,俯身,一針一線,雙手快速的在血管壁上翻飛。此時血管縫合,因為在動脈處,比任何時候都要急,也比任何時候的縫合要求都要高,每一個針腳都要嚴絲密合,不能露出一點縫隙,不能過緊,更不能過松!
更要命的是這個血管還在不停的流血,這就耽誤陸釧對針腳的判斷。陸釧只得又讓蘇鈞伸出手指,死死地摁住血管上方,這才得以完全止住血液的流動……
血止住了,陸釧手中針線穿梭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終於,耗費了將近半柱香的時間,兩截血管壁緊緊的對接了起來。
“管家,試著叫醒你家大人——”陸釧縫合完畢對著管家說罷,便示意蘇鈞可以鬆手了。
蘇鈞松開手,血管也沒有再滲出血液。陸釧坐在椅子上又示意蘇鈞將繃帶也解開。
血管縫合的很成功,只往外滲了幾滴血液便恢複正常了。
管家看血液止住了,這才回了神兒,俯身輕輕的喚道:“大人,大人快醒醒?”
呼喚了兩聲江紹清卻並未醒來……
管家徹底慌神了!
“大人?”他用手推了推。
蘇鈞也覺得不妙,陸釧神色一變,慌忙的扣住江大人另一隻手腕……
“脈象漸失,不好…突發性猝死!”陸釧說罷便摘下手套放在案幾上,一隻手置於江紹清的前額,用力往下壓,另一隻手的食指和中指在江紹清的下頦處,用力向上舉——
之所以採用此舉,因為猝死者的舌根向後墜落,會堵塞氣道入口。因此,猝死急救的第一步便是開啟氣道。
管家的身形一踉蹌,雙眸猛地一縮,什、什麼叫…突發性猝死?他家大人死了?
大人死了?身側的兩個丫鬟臉色蒼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開始無聲的抽泣。
陸釧開啟氣道後快速的摸了摸江大人塌陷的前胸,眉頭一蹙,處境不太妙——江大人的肺髒已經開始塌陷,也就是說他沒有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