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丞相面色驚訝,隨後一頭霧水,神情詫異的看向陸釧,道:“這牡蠣怎麼還能入藥呢?這可是水産,腥鹹的很……”
這種東西同草藥一起煎服,光想一想就知道味道有多怪!
樊丞相道:“神醫啊這…這還能喝麼?本相之前看過大夫,大夫都說吃草藥要忌腥…是不是這個理?”
“要不……您就別吃了,繼續喝他們給開的藥去。這可是母親留下來的藥方子……金貴的很呢!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想全的!”陸釧作勢就要把方子撕了。樊丞相一聽方子是出自她母親之手,眼前一亮,當即道:“哎…別!那就試一試!”
陸釧抬眼看了看他,繼續道:“好,大棗五個,生薑三片,七付水煎服。你去藥香閣領藥吧。”其實,這哪裡是她母親留下來的,她母親是精通人體的髒腑和脈絡不假,可是草藥方面陸釧終究是略勝一籌的。但是此事師出無名,必須得冠名在母親身上。
樊丞相內心高興又糾結的捧著藥方子,高興的是這方子是裴姜的,糾結的是萬一陸釧一個記性不好,把藥方子記錯了可怎麼辦?陸釧還不等他開口便道:“丞相大人先吃著這三天,等有了效果再來送錢不遲!”
先治病再掏錢?這可是世間少有。樊士高本來還七上八下的心情,一下子有了著落,看這樣子,她應該是很有把握才對,於是樊丞相興致勃勃的點了點頭,立刻懷揣著藥方子去藥香閣抓藥了。
另一邊,坤寧宮中。
貴妃榻上,張太後側著身子,面前的金蟾吐瑞鎏金大鼎中放著剛從冰窖內取出的冰塊,外面烈日當空,炎熱不已,太後的寢殿卻透心冰爽。又有身邊的雲瑤姑姑正在給她捏腿揉肩,張太後愜意的眯著眼睛小憩起來。
自從紫鵑死了以後她也沒有再安排新的宮女近身,於是所有的大小事務全都交給了雲瑤姑姑來辦。
就在這一片愜意和安靜中,李公公輕輕的走了過來,附在太後娘娘身邊道:“啟稟太後娘娘,暗衛頭領劉喬求見。”
太後躺在貴妃榻上眼皮子沒動,李公公跟雲瑤姑姑對視了一眼,雲瑤姑姑便放慢了手中的動作,輕輕喚道:“太後娘娘?”
這次太後終於動了,李公公鬆了一口氣,便見太後娘娘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道:“什麼事?”
“啟稟太後娘娘,門外的劉喬求見。”
張太後沉吟了片刻神情慵懶道:“…宣…你們都退下吧!”
雲瑤姑姑福身:“是!”同李公公一起退到了門外。
門輕輕的推開來,劉喬帶著十幾個侍衛進來了。
劉喬身材瘦高,臉部瘦削,一襲黑色的夜行衣穿在身上,雙目略帶紅血絲,聲音沉穩略帶沙啞,道:“啟稟太後娘娘,屬下失職,昨日鐵匠鋪子被人守衛的水洩不通,實在…實在是無法近身。等到今日午時,卻依舊是……”
他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十幾個人跟在他身後一同跪下了。
張太後緩緩的睜開了雙眸,視線穿過越過面前散發著絲絲冷氣的冰鼎,直直的審視著領頭的劉喬。
她眼神中帶著幾分怒意,壓低聲音呵斥道:“怎麼就無法近身了?不過是一個鐵匠鋪子,哪怕是用火燒也能燒死!你們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妥當麼?還要哀家來給你們出主意?”
“屬下知罪!”劉喬道。
“今晚再去!一定要辦妥否則——你就別來見哀家了,自去刑部領罰。”張太後意味深長的說道。劉喬面色一白,當即應了一聲是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