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鈞坐正身體無語的搖搖頭,她剛才那是什麼神情啊,臭美麼?蘇鈞眼中帶了笑意,勾著嘴角低頭想了想,面若桃花、婉轉蛾眉,微暈紅潮一線,拂向桃腮紅……嗯,娘子……是有自戀的資本。
陸釧且不管蘇鈞在心思飛到哪裡去,只穩穩的推了輪椅,徑直走進那些七嘴八舌的包圍圈。
這些人的表情無不‘義憤填膺’,甚至細看之下眼中還帶著一絲歹毒之意。
“這種厚顏無恥的大夫就該下牢,也不知她是有什麼本事,樊丞相都耐奈她不何!”
“就是說呀,她這種喪盡天良人面獸心的大夫不配為醫,真不知道這藥香閣為什麼還不……”關門大吉!然而她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陸釧揚聲打斷。
“請讓一讓——”陸釧推著蘇鈞抬頭挺胸,目視前方,聲音沉靜有力。
“……”旁邊有人扯了扯那位還要準備長篇大論唾沫星子亂飛的老婦人,伸手指了指後面。
那婦人小眼睛中閃現過一絲不爽,憤憤的回頭剛要張口便觸及陸釧平靜的目光。
陸釧平靜的看著她:“見到相羽侯,還是不肯讓開麼?”相羽侯乃是身份尊貴的侯爺,賤避貴的儀制令這些人總不能不懂吧?婦人再沒開口,只忍住怒氣,低眉順眼的讓開了。
蘇鈞眸子幽深的看了那婦人一眼,視線越過她,拄著柺棍在陸釧的攙扶下進了藥香閣。
裴邱盧忙迎了出來:“侯爺,啊釧,你們怎麼來了?”他又看了看外面那些死死瞪著陸釧身影的人們,神色複雜的責怪道:“不是說我熬製好便給你們送過去麼,這個時候,你們且在府中安心等著就是了,如此出來不是自惹不快麼?”
陸釧平靜道:“這些人,理他們作甚?我心中才不會不快。到是他們,這七月底的天氣可是燥熱的很,烈日當頭,他們到底是得了多好好處,怎就連命都不要了?”
“一群瘋子,管他們作甚。”
陸釧道:“是了,我看你等下還是關上門歇著去吧,唔,估摸著等下要暈倒不少。不知不行,治了怪氣惱。”
噗,蘇鈞同裴邱盧齊齊笑了。
陸釧又道:“對了,江大人這些天身子不適,所以我先來取些藥丸讓他服用。”
裴邱盧示意兩人跟隨他走到後面的稍間內,道:“按照你說的方子,剛好熬製了五十丸。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差錯。”說著,他就取過架子旁的一個小瓷碗,開啟蓋子,裡面躺著大約五十顆綠豆粒大小的淡黃色、略微透明的藥丸。
陸釧取過藥丸放在鼻尖聞了聞,淡黃色的藥丸散發出淡淡的沁香,味道是對的,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蹲下身子察看了一下鍋中的藥渣,道:“想來是沒有錯了……我這就拿回去讓江大人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緩解病情。”
裴邱盧神色擔憂的:“江大人的病又嚴重了麼?”
陸釧嘆口氣:“自那日憑白一鬧,江大人便是有了心事般,唯恐連累了我和侯爺。他現在越發病弱,連走路的力氣都快沒了。有時氣色好些他就勸我們,不要再為他的病費心思了。”
裴邱盧聽罷唏噓不已,但是江紹清的身份特殊,他也不便在陸釧的面前多說什麼,只對她道:“你們既然拿到了藥,就快些回去吧,到了明日我再去給你送藥。江大人每日要吃幾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