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釧收起臉上的笑容:“那就請丞相大人稍等片刻。診完脈,便開席。”說罷便轉向江紹清再次號脈。
江紹清也顧不得嘲笑廖大人了,臉色也跟著沉重起來,“神醫,江某人何病但說無妨。”
“方才已經診過脈象,大人面板微涼,口唇呈現紫紅色 … 此證對應的脈象該是沉大而滑膩。不過大人的脈象卻虛弱,細而無力,這是多為氣血不足的緣故。大人也知道氣血不足之人,口唇之色通常為淡粉色 ……”
這樣一來,蘇鈞也聽明白了,原來江大人口唇這樣紅膩,真得是有問題的。可是問題出在哪裡?
江大人也道:“的確,江某去問了許多大夫,宮中的太醫也診治了,也如是說,結果便是不治之症。不怕兩位笑話,江某府中的棺材都準備好了。這期間,不管是養血的也好、化瘀的也好,這些藥材通通無任何起色。”
“神醫,江某人的身體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江紹清看著面前這個十二三歲的女子,神情敬重的道:“神醫看看我可能醫得?”
陸釧神色凝重的搖搖頭,“現在還無法確診,大人再仔細想想,可還有其他不適的症狀?”
其他不適的症狀麼,江紹清回憶了一下平日裡的起居,道:“是,江某自小以來便身子弱,每每劇烈動作時便胸悶呼吸不能自已,若是能安睡,症狀又可緩解。可是不日又會發作。”
廖大人不耐的切了一聲:“這哪裡是病,分明是矯揉造作!”
陸釧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廖大人便莫名的縮了縮脖子,事後又心道,怪了,怕她作甚!廖大人又挺直了腰板。
陸釧凝眉思索了一番,此證到是像前世她曾遇到的一病症,當時病人的心髒出了問題,按照母親的“專業術語”來講,那位患者的病症是“冠心病”也就是大夫們平日裡說的“胸痺”。江大人的症狀雖同那位類似,但也並不能就此診斷心髒的問題。
“神醫,江某可是患有不治之症?”江紹清有些著急。
“《金匱要略》曾言,時色脈相違則病,現在是夏季,夏季欠旺,則心應之,其色當赤,其脈當洪。大人面部顏色恰恰與此相反,白而無華,初步診斷——大人的病在心。”陸釧用桌上的木箸指了指江紹清的心口。
“在心?”
“可是思慮過多的緣故?想來也是,太醫院的黃大夫也是這麼說。還囑咐在下,莫要勞心動神。”江紹清嘆口氣“如此一來,只能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咯?”
此話說完,廖大人也湊了過來,凝眉細細思索,現在他對陸釧的醫術還是頗為信賴的,只是 … 若是江紹清真得如此,那太後娘娘還要他作甚?
陸釧搖搖頭:“也不全是如此,大人方才也說了,大人自幼時起,便有此症,年幼時無思無憂,故而大人的病症不是優思引起。”
“那是先天氣血不足?”只有這一個斷定了,太醫院的也是給了這一個最終的結論,事後便是沒完沒了的補藥。江紹清的眉頭微微皺起,面色有些痛苦,若是如此,那自己真得是無藥可救了。
可惜他這副病弱之軀,實在是有太多的不甘。
陸釧急忙安慰道:“江大人,您的確是先天氣血不足的緣故,但這病症的根源,怕是出在髒腑之內 …… 這最壞的打算便是唯剖開大人的髒腑,才能徹底治癒。但陸釧不敢斷言,只能說自己有三成把握。若要這三成把握,還要在日後數日的診斷基礎上,確切判斷出,大人的心髒到底是何處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