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幕瞪著那個正在說話的粗壯胖子,頭上冒出了冷汗恨不得上前去掐死他。可是想了想先前說那侯爺夫人醫術不行的人正是自己?一時語塞的李幕慌亂的望向蘇鈞,就見蘇鈞正一臉冰冷的看著他,眼中已經有記仇的光芒閃過。
周圍議論聲此起彼伏,的確如此呢。
李幕渾身一凜,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般垂下頭去,心裡有些後悔——李幕嘿嘿幹笑了兩聲,再無先前瞭望臺上吹牛的威風了,只厚著臉皮,彎著眼睛道:“侯、侯爺,下官這也是一時情急——”說錯了話。
高個黑胖子打斷李幕的話繼續道:“對,還有這勞什子侯爺,他自己都是一個瘸子,無權無勢如何保得住俺們性命?到時候即便俺們治好病,也要被這狗官扣上一頂謀反的帽子!
大哥!——俺們左右是活不了了,但俺們不怕死!要死俺也得砍了這狗官,這才死得其所!”
李幕頓時嚇得眼皮一跳,苦著臉使勁往後縮身子,這幫刁民天王老子都不怕,殺一個太守算什麼,說動手那是分分鐘就敢動手哇!他可是親眼在瞭望臺上瞧著這幫孫子是如何殺上來的。那股子狠勁好似要把人吞了。李幕嚇得魂都快飛起來了,雙手努力的合抱成拳,對著蘇鈞一個勁的作揖,鼻涕眼淚一齊掉:“侯爺侯爺,您幫我說句話,再怎麼說我也是朝廷命官要殺要剮的也要朝廷來做主啊!”
“啪啪啪——”鼓掌的聲音在眾人耳旁響起。
“小爺睡了小半夜,這一起來就變天了!”蘇康站在樓下大廳裡輕輕搖著八寶扇。又道:“小小反賊也敢跟我大靖朝作對,真當我大靖朝再無人才了嗎!”
蘇鈞的眉頭微蹙,大哥這話不對,對方既然願降,那便最好。
一樓大廳內的蘇康說罷扇,足尖一點,身姿如鴻雁般輕輕躍起。
李幕回頭一瞧,就見一個年約十七歲的俊美少年踏空而來。一身錦衣,身上玉佩寶扇發簪皆是上上品,容顏出眾而氣度不凡,李幕凝眉思索了一會兒,卻想不起這是何人。以他這區區太守的資歷還沒機會去見皇親貴族,至於蘇鈞,他是常年坐在輪椅上,甚少認錯的。
李幕正思考間,蘇康便足尖落地,未待眾人反應過來周身殺氣猛然高漲,內力暗湧,嗖的一聲將寶扇展開急速飛出——
“大哥不可!”蘇鈞急忙出聲卻為時已晚——那扇葉在內力的驅動下如鋒刀般快速旋轉,“刺啦”一聲,那人腫大的脖頸上端氣管部分被攔腰斬斷,剛才揚言要取李幕狗命的黑胖男子,“咚”一聲倒下了。
空氣中本還和緩的氣氛陡然降到了冰點。
寶扇再次回到蘇康手中,他轉身,眼中孤疑:“二弟怎麼了?”
蘇鈞眼中再次驚愕。
他似是不知,這一聲“二弟”,可壞了大事。
陸釧身旁的男子面無表情的立在那裡,嘴角勾起一絲譏諷的微笑,眼中立時殺意四起。
“二弟?”
陸釧後背冒了絲冷汗,手中的動作不覺就加快了幾分——
“知秋,快去熬藥……來時記得拿一個湯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