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必他也不認識這些藥草,哎,現在的醫者,藥草都認不全就敢出來診治,出了人命可怎麼好。這麼是苦了那個生病的,若不是碰見我們回春堂,怕是要被人胡亂治死了。”
“是啊……”蔣清又問道“那人是何處的?”
“我留意了一下,就是不遠處的‘緣福客棧’。”
蔣清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此時的緣福客棧三層樓內,所有人都各司其職的守護在門外或者門內,隨時等待陸釧的差遣。孩子呼哧呼哧的喘息聲聽得周圍的人都跟著難受起來。
由於呼吸不暢,他臉色已經脹成了紫紅。
陸釧把完脈,順手將他頭下的枕頭下移了一點,讓他枕在脖子處。
“如何?可有什麼問題?”蘇鈞低聲問道。
陸釧搖了搖頭頭。
“他現在除了風寒,還有氣虛陽虛之症。再加之風寒遲遲不肯退下,情況更是不妙。又聽他呼吸的聲音,似乎髒器也出了問題……”陸釧神色略微悲悽,一場突如其來的風寒,簡直是雪上加霜。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總要做些什麼。
她將自己腰間的工具一律排開,道:“我先前給他開了藥,按理說這時候應該已經退下燒去,可是如今看來卻是更加嚴重了。
若是……藥沒有問題,那恐怕是髒器病變了。
但是我們已經等不得了,必須要盡快將這個腫大切掉。”
於是大家一起動手,本該寫字的案幾被挪到了床頭,五隻蠟燭一起點燃了。白色的紗布鋪開,上面各色樣式的刀具一一擺開,老祖宗的看家針器也拿出來了。
接下來,要降燒,還要切除脖頸的腫大。事情的艱難程度難以想象,因為就現在看來,這個男孩已經是奄奄一息,他脆弱的生命似乎隨時都會離開這個人世。
陸釧繼續手中的動作,將自己的小刀子和鑷子一一過入沸水中消毒。道:“知秋去把先前讓你們熬製的藥湯拿來,替他擦洗四肢。”
知秋道了是退下,不一會兒就抱著一個木盆來了,裡面滿滿的全是黑褐色的藥水,她按照陸釧的吩咐,兩孩子的四肢裸露出來,開始用汗巾擦洗。
孩子脖子被墊高了,似乎又感覺好受些,喘息的動靜終於小了一些。
隨著知秋的擦拭,孩子的體溫漸漸的降了下來,他嘴裡也沒有那些難耐的呼哧聲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陸釧終覺不對,立刻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一片冰涼!道:“不能擦了,快停下——”
她撈起知秋手中的汗巾聞了聞,又趕緊走到盆邊,伸手撈起藥渣子看了又看,“怎麼沒有黃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