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鈞視線落在陸釧的身上,率先打破平靜,眼眸對著她含笑道,“那就暫時在這歇一下吧,前面就是山地,雨夜趕路太危險。”
陸釧略微遲疑的點點頭,“嗯。”
車廂內又陷入了安靜中。
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不怪自己嗎?
想了片刻,她又隨即搖頭。在內心下定決心的那一刻,她就只能咬著牙向前走。
風雨無阻。
所以就算事先知道蘇鈞會怪她,她也不會改變主意。
想太多,無用。
陸釧凝視著窗外一角,蘇鈞則凝視著她的側顏。
不大不小的車廂內,除了雷雨聲,就剩下了雨點敲擊車廂的聲音。
又走了大約一盞茶時間,終於趕到了王大哥所說的破廟中。
廟中,兩個身影鬼鬼祟祟的藏在暗處,偷偷看向外面——
車外,“侯爺,我們幾個看過了,破廟挺寬敞,除了有一處漏雨外,避雨完全沒問題——”王大哥立在雨中說道。
蘇鈞收回視線,看向外面沉聲道“你去看看後面周鳴元一家三口。”
“好”,王大哥說罷就向後面走去。
陸釧疑惑的轉過頭“怎麼不叫他扶你過去?”外面路滑,他又腿腳不好使……“也好,我來扶你。”
陸釧伸出手,打算像往常一樣攙扶著他。
事到如今,她雖然算計了他的家人,可是對於最初她與他結親的這份夫妻情誼,她卻從來都是坦坦蕩蕩。
像他們夫妻兩個,雖然沒有圓房,而且暫時看來近期也不可能圓房,一是因為蘇鈞腿疾,二則兩人的年齡擺在那裡。
拋除一切個人恩怨來看,兩人的確是在美好即將開始的歲月裡相遇。中間省去了諸多相知相遇的細碎和波折,直接進入了隆重而又樸實的結親儀式中。
盡管有些另類,卻又水到渠成。
所以在斷暫的寧靜後,陸釧一如既往的
,她就像是去扶一個沙場上的戰友般,自然而然的牢牢架住他的手臂。
蘇鈞低頭,望了一眼那隻纖細的手臂。眼中終於有了些許釋然。不待陸釧反應過來,便扣緊她的纖腰,另一側柺杖輕點,便運功飛向了破廟中。
陸釧一聲低呼,雙手扣緊他略寬闊的腰部。靠在懷中抬眸看去,只見他輪廓分明的臉頰上,染了一層細細的雨珠。
寂靜的寺廟中,兩人前腳落下片刻,知秋和邢玉也進來了,邢玉扛著蘇鈞的輪椅,後面便是鏢師和周鳴元一家三口。
暗處一個身影躥了出來,“喂,誰準許你們進來的?”
所有人視線向著一個方向看去,便看見了一個淡黃色的嬌小身影。
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那嬌小的身影便一道風似的直奔蘇鈞而去。
“喂,你這個人又在耍什麼花招?呵,前腳那麼痛快的把我趕下車,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