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裴家有罪,可是這也是天命難為啊。
又論,陸釧這兩人說到底,只是裴家的外孫女,兩家人,一個在南城,一個在鐘離。裴家就是想管,也是鞭長莫及呀!
何況現在木已然成舟,難道要讓她們和離不成?
況且,這些事情跟趙將軍說的暴亂八竿子打不著啊,張太後為何要因此大發雷霆,莫不是……?
裴愷之裴宗德兩人一想到這個可能,便後背一涼。
裴宗德此番話有理有據,張太後道“按照裴家的意思,一切自有天意安排,難道——是天要亡我?”
這……張太後便是大半個天,誰敢亡她?
裴愷之裴宗德兩人連連忙叩首,叫苦連天道“太後娘娘明察,於大靖朝來講,裴家是萬萬不敢有二心吶!”
張太後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清冷道“是嗎?那皇帝中毒一事,陸舒你有何解釋?”
陸舒一愣,隨即道“太後娘娘明斷,陸舒才疏學淺,但絕無二心……”
說罷又是猛地叩首,口中直呼求太後娘娘明鑒
張太後心思婉轉,目光清冷,眼底閃過一絲寒意,問道“蘇瀛的病情是誰診治?現今如何了?”
陸舒的身子微微顫抖,“回、太後娘娘,由陸舒親自診治……現今病況……由於多日來陸舒留在外祖母家學習醫術,故、故而……不知。”
話畢已是滿頭大汗。
張太後冷冷一笑,“好一個不知!這樣……哀家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她略一停頓,便高聲道:“來人,傳哀家口諭,命裴愷之裴宗德連夜趕往沛王府,為沛王診治,若是有任何閃失,你們二人提頭來見!省的有人說,哀家成日裡想著‘青龍斷筋骨’!”
“草民遵旨!謝太後娘娘不殺之恩——”裴愷之裴宗德兩人千恩萬謝的叩首領了旨意便被人帶了下去。
“至於你們二人——”張太後目光中含著莫名的冷意,在跪著的陸舒和陸釧兩人間來回掃視。
又道“哀家聽聞,裴家那套受仙人所贈的仙針已經被你們繼承了?是誰?”
跪著的陸釧即叩首道:“回太後娘娘,是民女……”心知太後不喜自己與沛王府太親近,陸釧便一直自稱民女。
張太後見陸釧年紀小小就有此番成就,又念在她先前診治皇帝有功,心裡便多了一份滿意,主動喚陸釧起身。
於是便獨獨剩下陸舒一人跪在廳中。
陸舒心中有些焦急,不知怎的似乎自從陸釧來後,她跟張太後之間就生出許多嫌隙。
她甚至能感覺到張太後看自己的目光中,帶著點點寒冷和殺意。
這是為什麼?難道就因為那個方子?可是她也是無意的!
其實那天,她本不想臨插一腳,可是蘇康卻暗暗捏了一下她的小手指。
於是她就鬼附身一般的,不請自來了。
本想,這也是一個增光添彩的機會,誰曾想,皇帝的病沒治好,反到因為她的方子差點一命嗚呼!
陸舒心中越想越不甘心,她為了這一刻,日夜苦讀,發了瘋一般研習醫熟,但到最後卻什麼都沒得到!
反到是陸釧,那個在黑暗中瞎了八年的瞎子,事事都趕在了自己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