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約四十,國字臉,眼中散發出駭人的力量,見到張太後恭敬行禮,聲線低沉而響亮,道“啟稟太後娘娘——剛才接到急報,益州巴郡、牂牁郡有兩小股勢力正起兵造反!”
張太後手中動作微微停頓,便漫不經心的端起茶碗,示意趙雲繼續說下去。
趙雲道“其中一股勢力是流民揭竿而起,據巴郡守衛來報說,這股流民應是有備而來,且不說戰鬥力,單論武器裝備就同其它軍隊般人馬齊全,且行動力迅速。
並不亞於我們經年訓練出來計程車兵。其實力不可小覷!”
張太後目光凜然,抿唇問道“那另一股勢力呢?”
“另一股勢力……也是難民揭竿而起,不過……呃,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病症。”趙雲說罷,臉上的神色不由自主的嚴峻起來。
“病症?”張太後疑惑的問道,“這夥難民有同一病症?什麼病症?”
趙雲咬牙說道:“據說是瘟疫,又說是邪崇作祟,總之人人脖頸粗大如骨鼓!所到之處皆如蝗蟲過境,百姓們紛紛避如蛇蠍……”
事實上,他沒說的是,現在整個巴郡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巴郡北上是漢中,漢中北上是京兆伊,京兆伊之上就是京師長安了!
情形有多危機,想想就知道了。
只兩小股難民,竟然所向披靡直逼京師,這也聞所未聞的事了!
張太後皺眉,脖頸粗大如鼓?簡直是笑話!祖祖輩輩都聞所未聞,我堂堂大靖朝,難道還怕這些裝神弄鬼不成。
張太後低聲喝道:“今年不過是冰河提前融化,春汛來的比往年早一些,但也終究不是大患!
怎麼的就逼出難民來了?啊?不是瘟疫就是難民!年年發水災鬧洪澇,怎麼往年沒動靜,今年就全揭竿而起了?”
張太後氣的太陽xue直跳,“我到要看看,是誰在跟我鬥。還有何事你繼續說來我聽!”
旁邊的小宮女連忙給太後斟茶倒水。
趙雲再次叩首道:“還有一歌謠和流言散佈於市……”
陸釧眼皮子跳了跳,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於是越發低垂著眸子。連帶著陸舒都往後縮了縮身子。
趙雲道:“益州一帶傳出‘新帝爆病,將不久於人事’的流言蜚語……
還有人做了歌謠……說是……”
“這些人真是放肆,放肆!”張太後氣的,額上輕筋爆起,抬手就將手中的茶盞狠狠摔在地上,指著趙雲道“說!你繼續說!統統說出來!”
趙雲臉色一陣輕白交加,道
“曜曜大靖朝,新帝仙去了;
群龍斷筋骨,弓長看今朝。”
“啪”一聲,張太後拍桌而起。
眼睛怒望著門外遙遠的天邊,氣的嘴唇都開始發紫。
她只覺心中怒火中燒,憤懣不已!是誰?究竟是誰再三破了她的局!
此言一出,天下必亂!
她還能等到青龍斷筋骨那一刻嗎?
晚了,一切都晚了。
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人將了一軍!
張太後恨得咬牙切齒,忽的將目光投向陸釧幾人,道:“來人,先將這幾人押入大牢!”